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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外众人见青松卫的态度如此强硬,无不是屏息移眼,都恨不得隐起来。无人再去细究到底是何缘由,只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弄得头昏脑涨。

  这两位在亭子里你一刀我一刀地捅,双双倒地后,那原本拦着众人的青松卫竟是都缓缓让开了路。

  有那反应快的忙不迭往外跑,也有定在原地不动弹的,还有对视几吸换地儿深聊的。

  左右不过几盏茶的时间,原本轰轰烈烈的郡主府便人烟寥寥,只剩府内随侍与府婢。

  连决从树后出来,悠哉拔出自己的暗红弯刀匕首在二人的致命处又各插一刀,如此才给了青松卫眼神,让把尸体收拾了去。

  落雪渐密,纷撒似絮。

  已经行至宫门口的楚阳翻身下马,直奔福宁殿而去。

  福宁殿里此时是噤若寒蝉,气温降至谷底。

  辛漪颜被锁在这殿里多少时日,她都数不清了。每日就是等他前来,服侍他就寝,伺候他起床更衣,再目送他离去。

  日复一日,平淡的磋磨人。

  她今儿不知怎么了,有些不虞惹恼了他。这会儿是又跪在他身前承受他的刁难与怒火。

  赵琛坐于床榻上,肘撑于膝,十指相交,淡看漪颜红着眼忍泪,他微一皱眉,轻佻出声:“怎么没那架势了?方才不是还瞪着眼推开

  朕吗?今儿朕就听你说,说得好,免了你的罚,说的不好,你知道后果。”

  漪颜的眼眶早已盛不住那泪,这会儿是接二连三地往下掉,她心里是委屈又伴着暗恨。

  她恨透了她这软糯的性子,恨透了这阴差阳错。可便是恨得浑身发颤,也不敢说个不字。

  今儿推他一把,是她最大的反抗了,尽管这反抗在他看来,不痛不痒。

  漪颜眸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她定睛看他,尽量不露惧意,不显惊慌。

  她咽下泪努力放平音调说道:“我错了。”

  赵琛看的发笑,鼓着那么大的劲儿,憋了半天,竟是在认错。

  笑完,他便收了神色,换上怒意来,用冰冷的目光锁着她。

  他的颜儿总是这样,明明不愿,非不争取。明明害怕,非要强撑。

  他也恨她这秉性。

  漪颜那三个字就似火折子一般点燃了赵琛的怒火,他倾身一把将她拽起,拉到床榻之上,压身捏住她的下颌,冷然直言:“颜儿这性子,可真是似雪团一般,任凭揉搓。”

  她那本就红着的眼尾,又深一度,淌着泪微启双唇却不言语。

  殿门外传来通秉之声,听到楚阳二字,漪颜是轻轻一颤,随后便掀眸去探他。

  探他的眼中有无杀意。

  辛漪颜的小心思怎么逃得过赵琛的眼眸,他勾唇轻笑,伸手拂开她散落面颊的发丝,拇指捻着她的唇,轻巧又无情地说:“不是喜欢见她吗?让她进来,与你相见,你道可好?”

  说完便扬声传楚阳入内。

  入殿的楚阳满身怒意夹带着微妙的忧惧,她一入殿中对着赵琛直接掀袍而跪,叩首抬头铿锵开口:“皇兄一代明君,其治下竟有毒杀官员之事,望皇兄秉公办案,缉拿凶犯。”

  赵琛坐在龙椅上悠悠看着她,他抬手一撑下颌,不再遮掩明言直道:“竟能让你来求朕,说说,载清怎么了?”

  楚阳只缓一吸,便将郑良给载清下毒之事悉数讲来,她当然猜到此事蹊跷,可那猛跳不止的心根本不肯令她细想其中关窍。她也知此举鲁莽,可她执意如此,又有何可悔呢?

  赵琛安静地听完她的一番话,略微整理一番,轻巧开口,“楚阳借着郡主的名头,倒是往来了不少官员,人不是没事吗?还不够给你做提点?”

  这话一出,楚阳便如被急速而过的马蹄踏了一遍般,浑身发疼。她心间冒出一种可怕的想法,这毒,是他下的。

  赵琛见她神色越发苍白起来,目光留在她身上,对着床榻勾了勾手。

  那锁链拖地之声轻轻传出,楚阳有些刻板地侧目看去,就见一只纤玉之手微微拂开纱帘,露出那满是破碎的面庞来。

  楚阳一惊跪坐下去,目光落在那踝间的锁链之上,她串联起前因后果来,对着赵琛流露出些无妄之色,眸中也流转出歉意,“皇兄,因何锁着颜母妃。”

  赵琛目光划过一瞬不满,盯着她的眼也凉薄浮现,他阴沉开口:“楚阳当真孝顺,既然如此孝顺你颜母妃,不若你就在宫里陪她吧。”

  此话一出,楚阳与漪颜均是一惊,互相对视一瞬,楚阳膝行两步道:“皇兄勿怪,是楚阳唐突无礼。载清身子还有余毒,我实在是,”

  赵琛冰冷的一声,打断她,“楚阳,要抗命吗?”

  冷血凉心的几个字,算是把楚阳彻底扣在了宫里。

  她二人最后被一起关在了慈元殿内,楚阳心里挂念载清,又无法出去,是整个人放在火上煎一般的难熬。

  漪颜算是逃离了福宁殿,可那链子却是仍挂在踝间。楚阳则是热锅蚂蚁一般,又碍于圣意难违是气急的发颤。

  坐在福宁殿里的赵琛竟也是怒火中烧,少有的怒摔了茶盏与棋盘。

  楚阳与漪颜走后不久他便收到了沐阳的传信,元国公与郑良互相刺杀,均死在了楚阳郡主府,那近百的官员与那过百的青松卫是就这么看着,看他们互相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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