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

r />
  他目光凶狠地盯着地上的碎盏,喘息几番,又是来回踱步。

  翟离真是够狠的,又狠又不留余地。

  倏忽顿住,不留余地吗?

  他怎么可能不留余地。

  赵琛直接推开殿门传令翟离即刻入宫,而后便是去到垂拱殿等他。

  传令太监一路飞奔至政事堂时,却被告知翟离不在,去了何处无人知晓。

  那传令太监抬头看着天色,略缓了缓语调对着连决又道一遍:“圣上恼怒,怕是耽搁不起啊。”

  连决蹙着眉,低头做出一番沉思状,半晌才叹出一口气,“公公的意思,是往后爷去哪儿都要和我通秉一番?已说于公公了,爷不在,不过爷有吩咐,若是宫里来了人,等着便是了。”

  那传令太监的眉目是越锁越深,终是抽着气,坐在太师椅上去等。

  那被连决说不知道在哪儿的翟离,此时是就在离正厅不远的古昉院中,他的影儿最近是越发憔悴,他这会儿正把她搂在怀里与她说着心事。

  第53章 五十三章秘密被挑明

  影儿就似小猫一般窝在翟离怀里,她安静又温顺。

  翟离搂在她腰侧的手轻捏了捏,影儿一痒,稍扭了扭身子,撇开头吐气,“你这又是做什么?”

  翟离抬手将她按进怀里,眸中裹着柔情,语调却经过处理,冷冰冰的,“我想对你做什么不可以,你受着便是了,何须多言。”

  影儿也果真不再说话,松了身子靠在他怀里。

  她这些时日越发不爱动弹,就连字帖也有些懒得去写,只想坐在那花架的角落里,搂着自己发呆。

  她不敢说她的恐惧,翟离关她,倒是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细细咀嚼那过往的诸事。

  隋府,是她过不去的坎,她隐隐觉得翟离不只是见死不救这么简单。她最怕的是隋府的倾覆里,还有他的推波助澜。

  怎么问?

  她不敢也不想去问。

  他怎么答?

  如今他对自己的态度这般狠心,若他真说了有他的出谋划策,那她该怎么办?自尽于此吗?

  原本撑住她的是楚阳,后来撑住她的是祭奠。

  她都不知道他们埋在哪里,唯一知情的楚阳她又见不到,她只能听话的撑着,撑到翟离心软,撑到他给她留出一丝空间来。

  影儿将脑袋又往翟离脖间送了送,小声地用麻酥酥的声音说道:“今儿,爷是一直陪着我吗?”

  翟离面上一阵发胀,他的影儿,在撒娇吗?

  他没接话,只是微侧着头用唇抵在她的发顶上,等她再度开口。

  影儿淡淡牵出一抹笑,顺他的意,柔声说道:“政事堂里有鱼池吗?”

  “你想做什么?”

  “钓鱼呀。”

  翟离一笑,心里突地有些欣慰泛出来,语调竟是不着痕迹地软了下来,软中却带着讥笑道:“你何时有这意兴了。”

  影儿抬手环上他的侧腰,将脸埋下,吐气厮磨般地开口:“总要自救的,不是吗?这么下去,我该被自己困死了。”

  翟离心里复杂又欣悦,他何尝感受不到她的日渐衰弱,他何尝不知他这般锁着她会让她了无生机。

  他又何尝不犹豫?只是摇摆多次,开不了口。

  每次把他拽住的,是他对她的恨。

  她又凭什么得到自由呢?

  他的恨又去哪儿发泄呢?

  他一直把自己逼做是个容器,好似经火煅烧的巨缸,努力承载自己的暴怒。可她非要拿颗石块,用力砸开,让那恶意与怨愤倾泻而出,生生掩埋掉她。

  埋的深了又开始挣扎,开始自救。

  那他呢?他的一切痛苦又往哪里去盛?

  影儿抿着唇,拿指尖去挠他,猫叫般开口催他,“若你不愿,那便算了。”

  翟离闭目皱眉,心底强硬道着不许,舔唇开口却是,“政事堂没有鱼池,你若想钓鱼,去灵槐湖吧。”

  “你陪我去吗?”

  翟离笑答:“不然,你觉得我会同意你自己去?今儿不得空了,定是会进宫一趟,这两天抽个时间带你去,影儿,”翟离止住话,却没再开口。

  影儿微微仰头去看他的下颌,只见他的双唇抿的很紧,似是在拉扯。许久才听他道:“罢了,罢了。”

  语气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让步,可那双眸里却还挂着不甘心的硬抗。

  影儿不知他在抗什么,就见他逐渐藏下表露而出的神情,显出警示的目光来。

  翟离命晚灵将藕粉端来,他亲自喂她。

  真是过分,明知她在杭州生活过,非要用这种东西勾她回忆。

  翟离自然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用这种试探去捏她的痛处,让她疼,让他快活。

  他举着勺子悠悠道:“盛夏采的藕,质量上乘,你尝尝,是这特供的好吃些,还是那西湖边的好吃些。”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