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疲惫,“可我不一样,赵国的国土还没收回,母亲的下落还没查清,我连自己的枷锁都没完全打破,哪有资格躺平。”
提到朱雀神,李长久想起叶婵宫曾说过的话——赵襄儿的降生本就是场交易。他想问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有些秘密,知道得太早未必是好事。
“对了,”他换了个话题,“你那只小红鸟呢?就是自称‘光明神’的血羽君,怎么没跟来?”
“在断界城忙着抢地盘呢。”赵襄儿语气平淡,“它得了独脚公鸡的身体,自以为成了气候,天天跟万妖城的小妖争地盘,正好给我当个眼线。”
李长久想象着那只准紫庭境的红鸟挺着胸脯指挥小妖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行啊,没想到你还挺会用人……哦不,用鸟。”
两人难得没再斗嘴,就着月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南荒的妖兽习性,到赵国的边境防务,甚至聊起李长久在谕剑天宗跟师兄们抢酒喝的糗事,气氛竟渐渐缓和下来。
直到第二班守夜的陆嫁嫁走来,李长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跟“死对头”聊了近一个时辰。他猛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去睡了,换班。”
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赵襄儿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转头对陆嫁嫁道:“他体内的时间权柄,似乎越来越强了。”
陆嫁嫁点头:“葬神窟一行,他不仅突破了枷锁,还找回了部分羿的记忆,权柄自然会精进。只是……”她望向李长久的睡处,“帝俊的人格也在复苏,这未必是好事。”
“是啊。”赵襄儿轻声道,“一个是带着前世记忆的李长久,一个是曾统御神国的帝俊,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夜色渐浓,南荒的风带着寒意掠过营地。李长久的睡梦中,又浮现出那片血色战场——帝俊立于九天之上,周身金乌环绕,而羲和的身影,竟与赵襄儿渐渐重合……
次日清晨,众人整装返程。刚走出南荒地界,一道灰影突然从林中窜出,直直扑向李长久。
“小心!”陆嫁嫁长剑出鞘,却见那灰影在李长久面前急刹车,露出一张布满褶皱的小脸——竟是不可观的六师兄白泽。
“七师弟。”白泽满头银发乱糟糟的,语气却异常凝重,“师尊让你立刻回不可观,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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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久心中一紧。叶婵宫从不轻易召弟子回观,除非……是与太初六神或神国真相有关的事。
“什么事?”
白泽摇头:“不清楚,只知道……太明神国的遗迹,现世了。”
太明神国?李长久瞳孔骤缩。那是帝俊曾经的神国,也是他“长明”权柄的源头!
赵襄儿与陆嫁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太明神国遗迹现世,意味着太初六神的杀局将彻底浮出水面,而李长久,注定要被推到风暴的中心。
“我跟你回去。”陆嫁嫁当机立断,“谕剑天宗那边,我会传讯让卢师兄暂代宗主之职。”
赵襄儿也道:“赵国的事可以暂缓,太明神国关乎神国牢笼的真相,我必须去看看。”
李长久看着身边的几人,忽然笑了。前世他孤身一人冲击飞升,最终死于师尊剑下;而这一世,无论前路有多少杀局与诡秘,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
“走。”他握紧长剑,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去看看我那‘老房子’,到底藏着什么宝贝。”
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而南荒深处,一道黑色裂缝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张开,裂缝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前往不可观的路比想象中更急。白泽带来的不仅是消息,还有叶婵宫亲绘的传讯符,符上灵力波动急促,显然事出紧急。一行人避开俗世城镇,御空疾行,李长久踩着剑光,看着身边并肩而行的陆嫁嫁、赵襄儿和宁小龄,忽然觉得这画面有些不真实——放在一年前,他还在为突破入玄境发愁,如今竟能与三位五道境强者同行,奔赴太初六神留下的遗迹。
“不可观的山门藏在时间褶皱里,寻常修士找不到入口。”白泽在前引路,银发在风中飞扬,“师尊说,这次太明神国遗迹现世,引来了不少老东西,连十二神国剩下的几位都动了心思。”
“老东西?”李长久挑眉,“比如空猎和原君?”
“不止。”白泽声音压低,“还有‘恶’的残识。”
李长久心头一沉。假暗主虽已被击败,但“恶”作为地球人类制造的“全能者”,其残识仍如附骨之疽,若是被它染指太明神国遗迹,后果不堪设想。
赵襄儿指尖朱雀虚影一闪:“放心,有本皇的空间权柄在,若真遇上‘恶’的残识,至少能护你们全身而退。”她嘴上说着“你们”,目光却不自觉落在李长久身上。
行至一片云雾缭绕的山谷,白泽停下脚步,挥手打出一道印诀。云雾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一座悬于半空的石观,观门紧闭,门楣上“不可观”三个字古朴苍劲,仿佛蕴含着时间的韵律。
“到了。”白泽率先落地,“师尊和大师姐他们已在观内等你。”
踏入观门,一股清冽的檀香扑面而来。庭院里,二师兄正蹲在石阶上磨刀,刀光映得他粗犷的脸上泛着冷光;三师兄姬玄倚着红柱,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见李长久进来,挑眉一笑;四师姐司离背着兵器匣,蹲在石榴树下逗猫,猫爪下却压着半片魔鳞。
而正厅门前,叶婵宫一袭白衣胜雪,身姿缥缈如仙。她看着李长久,目光平静无波,却让李长久莫名想起前世被她一剑斩杀的瞬间,后背泛起寒意。
“七师弟,你可算回来了。”大师姐神御从叶婵宫身后走出,她清圣绝艳,指尖凝着一缕清光,“太明神国的钥匙,在你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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