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109
正颤抖着将奏折呈给万历皇帝,却不知此刻的京城地下,白莲教众正在通惠河暗渠中忙碌。他们往"引火砖"缝隙里填入最后一罐阴火油膏,陶管中传来硫磺与尸油混合的刺鼻气味。
沈墨带着锦衣卫闯入暗渠时,正撞见白莲教徒点燃导火索。青灰色的烟雾顺着管道蜿蜒而上,所过之处,砖缝里的阴火油膏滋滋作响。"快阻止他们!"沈墨挥刀砍向教徒,绣春刀却被对方手中的铁牌震得脱手——铁牌上赫然刻着白莲教的离卦纹。
混战中,一名教徒临死前狂笑:"你们以为火龙真的是天灾?不过是教中圣物'地脉引'罢了!"他的手指向头顶,暗渠上方传来沉闷的震动,"当阴火点燃地下煤脉,整个京城都会变成炼狱!"
沈墨脸色骤变。他突然想起《白阳经》中的记载:在特定方位引爆硫磺与石脑油的混合物,可引发地下火脉震动,造成人工地震。而白莲教精心设计的"引火砖"管道,正沿着京城地质断层延伸,直指紫禁城地基。
"立刻通知工部,用水灌渠!"沈墨扯下披风扑向火源,却被灼热的气浪掀翻。李七冒死将水袋砸向燃烧的陶管,阴火遇水非但不灭,反而爆出更猛烈的火焰。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暗渠顶部的砖石开始簌簌掉落。
此时的紫禁城,万历皇帝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地面剧烈震动,烛台倾倒,墨迹在奏折上晕成一片。"地龙翻身了!"太监们的尖叫响彻宫殿。而在宫外,柳无烟望着震动的城墙,将最后一张谶语符纸抛向空中——符纸上的"火龙出渊"四字,在火光中狰狞如血。
沈墨在坍塌的暗渠中挣扎起身,看着阴火顺着管道蔓延向紫禁城方向。他终于明白,所谓的灾异频发、白莲谶语,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当硫磺的火焰点燃地下火脉,当阴火引发地动山摇,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或许真的要在人为的"天灾"中走向末路。
3. 官场黑影
万历四十六年隆冬,工部衙门的铜炉烧得通红,却驱不散堂内弥漫的诡谲气息。尚书李守仁将加急奏折重重拍在案上,羊皮纸上"加固皇城地脉"的字迹力透纸背,申请调拨的五千斤硝石数量,恰好与三个月前火药库失窃的数字分毫不差。
"大人,这..."侍郎擦着冷汗看向窗外,东厂的缇骑正骑着高头大马掠过街巷,"上次火药库的事还没..."
"住口!"李守仁的官靴碾碎了地上未烧尽的密信残片,那上面"白莲教"三个字的焦痕还泛着青烟。他想起昨夜魏进忠递来的翡翠扳指,温润的玉面映出对方阴鸷的笑:"只要办妥此事,地宫的秘密..."
与此同时,东厂镇抚司地牢里,刑具上的血珠正顺着沟壑滴落。掌刑千户将柳无烟的脸按在铜盆里,盆中浸泡的不是清水,而是掺了朱砂的硫磺溶液:"说!你与白莲教'地脉引'秘术究竟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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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烟呛着血水抬起头,脖颈的离卦刺青在药水中泛起诡异的光:"你们以为能堵住天下人的嘴?我父亲当年不过说了句'皇城地基有异',就被魏进忠以'妄议地宫'的罪名活活杖毙!"她突然狂笑起来,溅出的血沫在青砖上绽开红梅,"如今工部打着加固地脉的幌子调硝石,不就是要掩盖私通白莲教、引爆地下火脉的阴谋?"
千户脸色骤变,转头吩咐副手:"立刻上报督主!"话音未落,地牢铁门突然被撞开,魏进忠的贴身侍卫举着东厂令牌踏入:"督主有令,人犯移交刑部。"
刑部大牢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柳无烟被推进单间时,看见角落里蜷缩着个熟悉的身影——沈墨正用指甲在墙上刻着什么,石粉簌簌落在他染血的囚服上。
"你怎么..."
"嘘!"沈墨扯下衣襟堵住她的嘴,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痕拼凑成工部官员与白莲教往来的时间线,"我在东厂档案库里查到,你父亲八年前曾绘制过《皇城地基图》,标注了通惠河暗渠与前朝地宫的连接点,所以..."
牢门外突然传来铁链拖曳声,沈墨迅速将碎布条塞进墙缝。两名锦衣卫押着工部侍郎进来,那人满脸血污,手中死死攥着半张图纸——正是沈墨此前被撕毁的《备倭城防图》抄本。
"沈大人...他们要灭口..."侍郎吐出带血的牙齿,"五千斤硝石...要从通惠河暗渠运进地宫...魏进忠想..."话未说完,一柄匕首从他后心透出,行凶者竟是刑部主事。
沈墨瞳孔骤缩。他想起工部奏折上李守仁的亲笔签名——那笔迹与火药库库吏尸体旁发现的密信如出一辙。而柳无烟则死死盯着主事腰间的玉佩,那正是八年前父亲上朝时佩戴的物件。
"原来如此..."柳无烟突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梁上的老鼠,"当年父亲发现地宫被白莲教渗透,魏进忠便联合工部将他灭口。如今他们故技重施,借着加固地脉的名义,实则要引爆地脉之火,毁尸灭迹!"
沈墨摸出怀中的磁石罗盘,指针正在疯狂旋转。地牢下方传来沉闷的震动,混着硫磺燃烧的气味顺着砖缝渗入。他突然想起茅元仪《武备志》中的警示:"地宫若动,龙脉必断"——这哪里是加固皇城,分明是要将整个京城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魏进忠在府邸把玩新得的和田玉时,京城地下的暗渠里,白莲教徒正将最后一批硝石填入"引火砖"。而在刑部大牢,沈墨用带血的手指在墙上划出逃生路线,柳无烟则握紧父亲留下的玉佩。他们知道,与官场黑影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三、丙丁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