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窗边去寻风灯。
她看的比载清透彻的多,此番载家亲族前来,就是一个索命的局。
隋影儿折腾死了载嫣,下一个便是载清。翟离将她们安置在府里,根本就是为了让隋影儿玩儿的痛快。
她冷然一笑,眼底聚出一把剑,直对着那摇晃的风灯。
夜间啼哭惹得人心烦意乱。
柔澜鬼使神差的喂了孩子,随手取了件外衫一搭,推门而出,往那花草坡而去。
“被她吵醒了?”
柔澜一个激灵,回身看去,见那婆娑的树影下站着一个人,他缓步而出,月影落在他面庞上显出清晰的轮廓来。
一出声,她便听出是谁了,她转过身子接着往坡上走去,拢着衣衫去看曲水屋檐上的风灯。
“你为何总是看那灯?”
柔澜一勾唇,答非所问,“你就像我身上的一道疤。”
身后沉稳的呼吸声轻微一停,柔澜一笑:“留在我身上,不褪,不消,时常泛痒,惹得我难受,又狠不下心剜去。”
身后的人不说话,甚至刻意减弱了叹息声。
柔澜目光渐柔下来,“我该谢你,唯一该谢的人,合该是你。我知她不会留着我的命,等她处理了载清,就该轮到我了,看在你我的情分上,帮我收个尸,葬在他的身边,我来世谢你,还你恩情,若你”
“柔澜。”
他打断她的话,上前两步,轻轻攥着一小角她垂下的衣袖,压着承诺,“你不会死,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
至此声停,身后之人坚定下着决心。
被保之人狡猾藏着算计。
柔澜眼底流出丝笑来,得逞二字,一闪而过。
不论他做不做得到,起码是有张底牌握在手里了,不至于全然被动。
她回屋推开门,本欲将孩子抱起来再哺喂一番,如此便能连着睡上一个时辰,可她透过窗缝里渗进的月光,瞟见载清,坐在床边上,沉默的等她。
她指尖捏起裙摆,轻柔几瞬,褪了外衫搭在衣桁之上,挪了眼去看孩子,伸手便要去抱。
“你与他,多久了”
载清低沉的声音嘶哑近乎裹沙,柔澜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通过音色去判断,他在忍怒。
她直起身子看着他,几步走近,立于他身前,“各取所需,谁认真呢?”
载清无力地笑着,“与我,也是你的各取所需吗?”
柔澜没接话,回身便要走,载清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堵她,沉声质问:“说,是不是。”
“是。”
沉寂如残月照戈壁,他立于其中,方圆百里,荒凉一片,寸草不生。
柔澜看着他,虽看不清,但她知道,他眼里含着泪。
“翟离,留着我,我还有用的,柔澜,我还有用的,你,为什么,这般过河拆桥。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对我竟然全是利用。你真是擅长,擅长用你的身子来迷惑男人。你可真是,强行救你出来,你都甩不掉那浪荡本性。”载清语气轻弱,可说着说着,变得隐隐带恨,再后来,变成了咬牙切齿。
柔澜淡漠看着他,安静的听着,等了几吸,见他只是深喘不再说话,她才启唇说道:“边儿上有偏房,瞧着我烦,自己出去住。”
说完微停,又添一句,“把那孩子也带走,看的我烦。”
再不给机会,她转身脱下鞋袜,掀被就寝。
载清几滴滚烫的泪砸在地上,他真恨不得掐死她,无奈胳膊无法动弹。
又恨不得吼了她起来与她对峙,却怕吵醒那个小小的孩子。
他终是坐在地上,独自落泪冷笑,暗道自己一条前途光明的路,毁在了她的手里。
将到谷雨,天总是阴的发黑。
攒着那邪风浓云,就是不肯滴下一滴雨来。
影儿坐在湖边的香樟树上,指尖拨着那黄绿色的花蕊,有些贪婪的吸着木香。
水央小跑而来,往影儿所在的那根树枝处踮了踮脚尖,仰头说道:“人都已经到城门口了,金甲卫已依令行事,爷问夫人是想晚间开戏还是等明儿白日?”
影儿慢悠悠倚在树干上,抬头穿过叶片去找光,她看着零零碎碎的光影道:“这天儿真是不作美,阴沉沉的,黑天白日有何区别?爷呢?回来了?”
水央听不清影儿的话,三两下便上了树,勾着根树枝挂着问她:“夫人方才问什么?”
影儿随瞄她一眼,勾着唇:“我定的角儿,他点的戏,他不来看?”
水央咧着嘴笑道:“爷刚刚进府,说着去安邻堂处理些事故便来找夫人,让来问夫人,打算何时开戏。”
影儿指尖掐住一片叶子,一用力,一条月牙般凹痕便晃在她的眼前,“此戏不经等,开了罢,大不了,唱上一夜。”
第92章 九十二章一出胡乱戏码,草草落了幕。……
风卷残云,才过,又酝出浓密似鹅绒的云层来。
风瞧刮不动,便干脆任由那云飘在空中,罩着整座城。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