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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笑意愈浓,“他啊,不入慈宁宫,倒是每日夜里拨冗,定要在暗处望着你回去,还不让予告诉你。”

  一下下拍着萧芫的臂膀,叹道:“你们两个呐,人是长大了,吵完架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一招。”

  “姑母。”萧芫撅唇,钻进姑母怀里,不出来了。

  太后抱着她,眉眼堆笑,睇了眼书案上的卷宗,哄道:“来,自个儿来瞧瞧,黔方的案子,可是有你的不少功劳。”

  萧芫声音闷闷的,娇滴滴自怀中传出来,“哪有啊,都是姑母和圣上的功劳。”

  太后翻到其中一卷,“不说旁的,单这淑太妃与二公主,若没有你,怕是早就收拾包袱离宫了。”

  “她们是去是留予和皇帝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借此探得陈御史的首尾,揪出了背后不少人。”

  黔方之案越到后头,牵连得越广,不单单是黔方赈灾有关,更是上至京城朝堂,下至多地官员,总计几十近百的贪污巨瘤。

  且其中大半涉及数额之巨,抄家处斩尚不足惜,更有个别,三司几回审判乃至后续复核皆是夷三族。

  这样的酷刑,已经近百年未曾动用。

  说到淑太妃她们,萧芫来了兴致,因这又是一桩经她的努力与前世不同之事。

  松开姑母,倾身拿起卷宗,“那陈御史呢?”

  太后掸掸袖口,轻描淡写,“抄家流放。这是个蠢的,八字没一撇的事嚷嚷得人尽皆知,也没那个脑子犯更多罪了。”

  萧芫弯眸,“也幸好他蠢。”

  不然,如何能成了突破口,由点及面,直到掀起轩然大波,连根除去蚕食朝堂多年的蛀虫。

  太后点点她,“你呀,这张嘴,可莫要被旁人听了去。”

  萧芫哼了一声,笑言:“我才不会说给旁人,这不是只有姑母嘛。”

  临到睡前,宣谙端来了一碗补汤,萧芫照例先尝了一口,这才递给太后。

  惹得太后笑嗔:“予的芫儿啊,现在当真是个管家婆,全权掌了内宫还不够,连予的汤都得让你先饮。”

  萧芫微抬下颌,得意洋洋,“那可不是,我就是要把姑母管得牢牢的,最好眉头都不皱一下,皱纹也不能多长一根。”

  太后哈哈大笑,“那岂非等你老了,予还是这般模样,可成了老妖怪喽。”

  “不许姑母这般说,什么妖怪啊……哎呀,姑母,您莫笑了,快些饮了吧,都要洒出来了……”

  月上中天,萧芫方自慈宁宫出来。

  这回她吩咐让丹屏留意了暗处,果然,李晁当真在。

  今日这般晚了,他白日忙成那样还……

  萧芫抿唇,脚步未停,和平常一样只当不知,一会儿,便入了颐华殿。

  却不像往常一样进寝殿沐浴歇息,而是就在殿前廊庑静静候着,直到丹屏来报,说圣上回去了,才转身步入一室阑珊的灯火。

  第56章上钩

  浅淡灰沉的天色笼罩着一片浓绿, 时有雨丝斜斜撒入沁芳亭内,晕潮了书案上的信封。

  萧芫一身飘逸的嫣红轻罗,随风款款拂动, 衬得肌肤欺霜赛雪,红唇娇艳欲滴。

  纤纤素手中,正是自赶往京城的王太傅处送来的信。

  她派去的御医已经到了王夫人那儿,称初诊王夫人身子尚可, 只是有些忧思过甚、郁结于心,他多加调理, 假以时日定能好转。

  本是好消息,萧芫看了却轻蹙眉心。

  依着前世,再有不到半年王夫人便会逝世,现在却不见有什么症候,是未到时间,还是病症紧急, 或者,干脆就是被人下毒暗害呢?

  以镇纸抚平纸张, 萧芫回信, 让他多加留意,防着什么突发的急症,还有王夫人身边所食所用皆要检查, 以免中了小人暗招。

  行文间打着姑母的旗号多加修饰,力求合情合理。

  信封中的第二页,则是她遣去暗卫的所见所闻及对王家的调查。

  琅琊王氏是自古的世家大族, 家风严谨, 每一代皆有才俊,多数位居高官。所以她祖父殡天以后, 姑母与先帝才选了王太傅接任帝师。

  王太傅为人清廉,克己奉礼,向来有爱妻的美名。王夫人无所出,他便将庶子庶女记在王夫人名下,而唯一一个妾室,至今身份仍是奴婢。

  萧芫以前虽与王涟懿交好,却也从不曾留意其生母如何。

  这回让人调查,才知道,王太傅庶子的生母尚在,王涟懿的生母如何,却是无人知晓。

  因十几年来不曾有人见过,说是早逝的也有,说是外室的也有,还有人说,她是烟花女子所生,当年王太傅只将她抱回了府,便与那女子断绝了关系。

  真真假假,倒成了一桩疑云。

  除此事之外,王家也再无什么其它可疑之事了。

  萧芫凝神回忆过往,想从王涟懿身上寻些线索,可记忆却实在模糊。

  前世加上今生,她都不知有几载不曾与王涟懿接触,模样都模糊成了一团,更别说旁的了。

  只好回信让暗卫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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