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假如,袁绍没带来这个消息,司马懿可能还没这么快确定刘秉的身份。

  现在却从疑虑变成了笃定。

  董卓入京不过区区数日,为何要这样冒险,做出废立天子的事情?只能是因为,刘辩当皇帝对他来说不利之处太多!

  还有什么不利,要比天子在外,寻找机会调集有识之士讨伐于他,更能迫使他走出这一步呢?

  说起来,陛下先前也是可怜。

  司马懿拼拼凑凑,自觉得出了一个有理有据的推断。

  何进大将军被杀当晚,袁术袁绍兄弟明明是朝廷重臣、士族代表、何进心腹,却做出了放火烧宫逼迫宦官的举动,仿佛是生怕那些宦官做不出狗急跳墙之事。

  但凡宦官多些胆子,又假如驰援的兵马晚到一步,陛下的小命就保不住了。再有董卓发兵迫近,就只能李代桃僵,逃亡在外,待局势稍定后再回洛阳。

  各怀鬼胎的洛阳,岂能久留?

  没想到董卓居然还能和袁氏翻脸,也毫不满足于只做一个打手,直接接掌了洛阳的兵权,就让局面变得更加糟糕。

  董卓挟制洛阳众人在手,陛下势单力薄,唯一的将领还是个贼匪出身,如何能够随意公告身份?

  但就是这样的一位陛下,在洛阳盛传仁懦之名,连先帝都嫌弃他“轻薄无威仪”,却能在这样艰苦的处境中说出“不想怀疑臣子的忠心”“不能不顾你们父亲死活”这样的话。

  唉……

  “对啊,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张燕接上了话。

  “你们大可放心,”他一脸坦然,表明了立场,“我这人反贼出身,专擅和人对着干,那董卓老贼若是真废了皇帝,让陛下帝位不保,我也不怕没了平难中郎将的名头,还非要挑战挑战,能不能把陛下重新扶回皇位。”

  “再说了,陛下总比……”

  张燕忽觉失言,又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他原本想说,刘秉这皇帝还算对他的胃口,不像那个先帝,还给狗戴官帽,让他总觉得自己的官帽也很不自在,所以从来只戴头盔或者头巾。

  这话讲出来,颇不给小皇帝面子,还是算了吧。

  可他想说的话,分明已在眼神之中了。

  刘秉恨不得扶额长叹:“张将军的报国之心我已知道了。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司马朗出言建议:“董卓有废立天子之意,还疑似与袁氏决裂,袁绍出逃在外,他随后的行动不会耽搁太久,陛下还是要早做决断。”

  刘秉定了定心神,“我已有考量。河内百姓已陆续迁移至县中,若有战祸,也能有城墙可依,但光靠着黑山军与董卓部将周旋,也非长久之策,还是该当从当中选出丁壮,勤加训练。可惜如今还不是时候。一旦董卓举止无端,传到河内,再打出声讨不臣的旗号,百姓也愿意追随我等。”

  司马朗点头称是。

  现在他们愿意听话,纯粹是因为,并州军假装黑山贼抢掠,真正的黑山军来李逵打李鬼,总还站得住脚。

  可若想要壮大军势,河内百姓仍是避之不及,还是得拿出一个更有利的讨贼名头。照这样说来,等上一等也无妨。

  赵谦忽然在旁说道:“我看,光靠着河内一地,终究人丁不盛,要与洛阳百万之众相比,更是势单力薄。陛下为天下主宰,何至于只将目光放在河东河内,这仁人志士,天下绝不在少数。”

  司马朗疑道:“你是想让陛下向天下发布檄文,募招有识之士?”

  “不,”赵谦否认,“我是说,让张将军继续从冀州征调黑山军赶赴河内的同时,再寻一路良才来支援陛下。”

  “怎么,你又要提你那位同乡?”张燕冷声,神情不大痛快。

  赵谦低声在张燕耳边说了两句,才见张燕和缓下了脸色。

  他转头又道:“此人早年于真定组建了一支卫队庇护乡里,却与我黑山军话不投机,未能收入麾下。但要为陛下效力,除贼荡寇,光复社稷,他必定愿带一身武艺来投,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刘秉颔首:“方今正是缺人待命之时,何敢挑剔,若是张将军不介意,能得此人来投再好不过。”

  刘秉说到这里,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不对,是他的错觉吗?这真定二字总觉听来有些耳熟。

  但张燕是真定人,赵谦是真定人,黑山军中的真定人足有数千,“真定”已不是什么少见的籍贯,应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且等人到了再说吧。

  既已议定了招募贤才之事,刘秉又继续说了下去:“另一件事,伯达仲达与张将军都已知道了,也算当务之急,不可拖到从长计议之时。”

  “陛下是说,救援司马建公。”

  “正是。”

  之前,这只是刘秉用于回避和袁绍见面的借口,现在,却也可当作一件慎重以待的大事。

  ……

  “我可真是劳碌命。”孙轻看了看头顶黢黑的夜色,又弓下背来,手拄着大腿,吐出了一口浊气。

  同行的下属安慰道:“您这怎么能叫劳碌命呢,该当叫做能者多劳。”

  “行了行了,你少给我扣高帽子。咱们都是自家兄弟,别在这里说让人牙酸的话。谁还不知道谁是什么货色。”孙轻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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