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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方远默倒在陈近洲怀里,头上盖着外套,等他帮自己擦手指。

  整理好一切,陈近洲拽掉头上的衣服:“那里还疼吗?”

  方远默懒洋洋的:“哪?”

  “喉咙,嘴唇,腰,腿,还有……”

  “不了不了,早不疼了。”

  方远默真怕他说出那个词。

  “今晚去我那儿吗?”

  “你不是周末都不行?”

  周末的陈近洲,像南瓜公主的魔法倒计时,这个时间段,他会变成灰姑娘,偏要躲到没人看见的地方。

  “我请假了。”陈近洲说。

  “请什么假?”

  陈近洲:“撒谎。”

  方远默:“你也会和家长撒谎?”

  “你哪里看出我不会撒谎?”

  “我以为你只会骗我玩,在长辈面前,绝顶根正红苗。”

  陈近洲帮他整理衣领,并拉起来:“别把我想得那么高尚,我只有骗你才是玩。”

  “那对其他人是什么?”

  “认真骗。”

  方远默:“……”

  知道了知道了。

  就我好骗好耍好玩。

  陈近洲捡起衣服:“走么?回去。”

  方远默手背过去,脚尖磨地面:“我得先把照片贴了。”

  要不都白洗了。

  陈近洲随他来到大厅,方远默掏出厚厚一摞照片,估计有几百张。

  不仅有招新那几天拍的活动照,还有各式各样的校园风景。有新建的图书馆,宽敞的花园天台,也有没人在意的路边石板、树下野花,或是雨水打湿的干枯落叶。

  年度照片只让上传五张,方远默却有五十张,甚至是五百张,难得有机会,他想全部展示出来。

  陈近洲从照片堆里找出了一张,轻轻捻着。

  方远默转眸,是废弃实验室403门前的夕阳,那曾是陈近洲的固定房间。

  “那天刚好下过雨,洒在地面上的阳光很特别,我就拍下来了。”方远默说,“很美吧。”

  “嗯。”陈近洲指尖用力捏紧:“这张能送给我吗?”

  “当然了,我拍了很多,你喜欢的话,我都洗出来送给你。”

  “电子版就可以。”陈近洲找来A4纸,仔细缠裹照片,一层两层,整整包了四层。

  方远默留意他的反应,小心翼翼问:“那个房间,对你来说不一样吗?”

  “很不一样。”

  陈近洲拿起张合影,迅速转移话题:“照片拍了这么多,却没一张有你。”

  “摄影师的职责是抓住美丽。”

  陈近洲:“你也可以成为相片中的美丽。”

  方远默低头摆弄一张照片,在不起眼的边角,有陈近洲的侧脸:“拍别人就挺好。”

  “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成为别人照片中的风景更美好。”

  方远默已经不记得这种感觉了,爸爸拍他和妈妈的照片集,早已随着房子的售卖一并消失。当年小小的他唯一能守住的,只有爸爸的几台相机。

  陈近洲转向另一面墙,同样空白且极少装饰:“这里也贴照片?”

  方远默:“不贴。”

  陈近洲:“干什么的?”

  “说了你会笑话我。”

  “嗯,说出来让我笑话一下。”

  “…………”

  方远默没说,从书包里翻出沓便利贴,写下【愿世界和平】,粘到了墙上。

  陈近洲:“这叫什么?远大理想?人生目标?”

  方远默又写了一张:【希望明天的红烧排骨能骨头少肉多】

  “这叫许愿墙。”

  “…………”

  陈近洲回看墙上唯二的两张便签,“你愿望还挺两极分化。”

  “……”

  你管不着。

  方远默递便签纸给他:“写一张吗?”

  陈近洲抽掉便利贴,去握他的手:“我的心愿,靠自己争取。”

  陈近洲手心温热,贴在他的掌纹上,有一种坚定的安全感。

  方远默很惊讶,明明什么亲密行为都有过了,他还是会因牵手而心跳波动。

  陈近洲拉着他,从大厅走到门口,二人默契松开了手。

  陈近洲:“你先出去,后门走二百米,西青街西北口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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