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满满四个佩囊,几乎是一个成年男子一半的血量了,换做常人现在兴许早就没命了,也就是萧彻,胜在年轻,身体又好,还有一半兰陵人的血统,才不至于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可万一呢,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后果,他怎么会为了那个女人做出这样冒险的事情!
今日是取血,那往后呢?会不会又想要他的性命?
要彻底杀死一个兰陵人并不容易,相比魏人,他们的生命力更为顽强。
除非是知道他们的命门,才能一击致命。
兰陵人的命门,从来是个秘密。
不过看萧彻如今这个样子,若是颜嘉柔去问,只怕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吧。
她有预感,他将来定然会被这个女人害惨。
可惜她如今什么都做不了,他不会听她的,她只能看着他越陷越深,挖心掏肺,将他的血肉一寸一寸地生剐下来,献祭给那个女人。
姬乐最后只能红着眼眶质问他:“你难道忘了娘娘临终前的叮嘱?她是魏人,魏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难道忘了你的灭族之恨了吗!”
“我没有忘。”
萧彻深深地一闭眼,搁置在桌案上的手缓缓收紧了:“我答应过我母妃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我会让他们魏族皇室,生生世世流淌着我们兰陵族的血液,我会让我们幸存的族人,不必再东躲西藏、苟延残喘。”
“我会完成我母妃的遗愿,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没有一刻忘记过我的使命,我知道我肩上背负着什么。”
“但是古往今来,但凡战乱与争端,无一例外,皆是由男子挑起,又关女子什么事呢?”
“所谓红颜祸水,不过是男子将罪责全都推脱给女子罢了,她是魏人又怎么样?她心思单纯,手上从未沾过血腥,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你又何必这般苛责她。”
“所以姬乐,”他冷冷地看向她:“以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姬乐惨淡一笑,木然地点头道:“是。”
“在您眼中,她就是个天真单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惹您生气。”
萧彻皱眉,语气已经十分不耐:“出去。”
姬乐攥紧了手,眼圈发红地看着他,胸口气得微微起伏,一时连礼都顾不上行了,转头便夺门而出。
——
次日一早萧彻出发时,原以为颜嘉柔会来送他,可他刻意等了她一会儿,却始终没见她过来,到底也只能上了马车。
心中虽觉怅然,但转念一想,颜嘉柔没经历过几次生离,他们才刚刚和好,原该形影不离地待在一块,可转眼便要分离月余,看她昨天那个黏人劲,回去后指定要躲在被窝里哭鼻子。
便是今日见了,少不得也要掉几滴泪。
算了,他想,还是不见的好。
——
昨日过度取血后,睡了一觉,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仍有些许晕眩,他上了马车后,便靠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此去淮州,他与萧衍轻装便行,并未带多少人,不过两架马车,几个侍从罢了。
萧彻随行只带了薛止,萧衍那边的随从略多些,总有三四个,另还有两名美婢。
马车缓缓驶动,一行人渐渐远离皇宫。
等出了城门后,萧彻略有倦意,正要睡去。
忽然眼前亮了一度,闭着眼也能感受得到,是有人掀开轿帘蹑手蹑脚地上了马车。
他以为是薛止,便也没睁眼,只微微沉声道:“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来人动作停滞了一瞬,却并未下车。
转而刻意放轻了动作,蹑手蹑脚地绕过马车正中的一张小叶紫檀茶几,等离得近了,便屏住呼吸,伸手朝萧彻扑去。
虽则动作极轻,但空气中仍有细微的流速变化,萧彻耳廓微动,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来人的方位。
来人毫无所察,正沾沾自喜地要扑入他的怀里,命运的咽喉却忽然被人一把扼住。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脂粉香,还不听他的话,来的人不是薛止,是个女人。
萧彻下意识地收紧了指骨,嗓音冷寒:“找死。”
他倦怠地掀开眼皮,琉璃色的眼眸中透着一片死寂的冷意,像是才下过一场雪的寒冬清晨,茫茫雪色中,裹挟着一派肃杀。
来人戴了一顶帷帽,完整地遮住了面容。
身上穿了王府小厮的服饰,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他虽觉得有几分眼熟,但衣服宽松地罩着,看不出身段,脸又被遮了严实,实在无从分辨。
只知道是个女人,他临行前也注意到过,但萧衍一向荒唐,让女人穿成这样陪在身边狎弄也是常事,他早已怪不怪了,所以并没有留心。
只是没想到,她会上了他的马车。
可惜他从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放任着手上力道加重,他并不打算置她于死地,只不过出于厌恶和过往的阴影,下手自然也不会轻。
直到眼前的人挣扎着去掰他的手,发现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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