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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严请示陆乩野,陆乩野颔首:“讲。”

  “消息都在都城里传遍了,就是晋国太傅之女没错。”傅严又望向殷乐漪,委婉道:“公主,晋国重臣家中的子女到了魏国,男子大多为奴,女子大多充入教坊司。”

  殷乐漪面若死灰,她忽然抓住陆乩野的手臂,恳求道:“太傅之女与我情同姐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义非常人能比。陆少将军,请你带我同去教坊司……”

  陆乩野没有立刻应下,“傅严也说了,今夜去教坊司的达官贵胄众多,你一女子前去本就惹眼,更何况你……”

  他视线落在殷乐漪的容颜上,“去了必定惹出事端。”

  “我可扮作男子!”

  “即便扮作

  男子,你去了又能如何?“陆乩野一针见血,“殷姮,你救不了她。”

  殷乐漪抓陆乩野手臂的力道更紧,哽咽道:“我只是想去见一见她,陆少将军且放心我必不会给你惹出事端,也不会让你为难……”

  换做从前,陆乩野定是要一口否了她的。

  但此刻的殷乐漪明眸含泪,极为无助,只得将所有的希冀都放在他的身上,仿佛在她的世界里,他才是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陆乩野眸光微动,回握住殷乐漪的手,“好。”

  大魏不宵禁,都城入夜比白日更加热闹。

  教坊司今夜更是门庭若市,京中达官贵胄尽聚一堂,势要一睹晋国太傅之女柳氏是何姿容。

  殷乐漪和陆乩野在到教坊司之前的上一条街时便分头,陆乩野提前让人打点好了教坊司的人,为掩人耳目,殷乐漪从教坊司后门进去,被带着来到了教坊司女子们在后院的住所。

  “郎君,这一间便是柳娘子的房间。”领殷乐漪前来的人低声嘱咐,“今夜来观柳娘子的人众多,还请郎君莫要耽搁太久,以免节外生枝。”

  殷乐漪换了一件圆领衫,戴上幞头,乍看上去便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她压低嗓音,“有劳了。”

  对方这才为她敲响房门,“柳娘子。”

  “进来。”

  房中传出的女子声音熟悉的令殷乐漪心口一揪,她从房门里走进去,步伐沉重,穿过屏风,看见妆台前正坐着一名女子。

  她背对着殷乐漪,身上穿着胡姬舞衣,正在对镜描眉。

  殷乐漪动了动唇,竟有些不敢相认。

  她声若蚊呐的唤:“云莘阿姊……”

  那背影一顿,旋即从妆台前站起转向她,看清她的面容后一怔。

  “……公主?”

  殷乐漪心中酸楚的紧,点头走向她,“云莘阿姊,是我芙蕊……”

  柳云莘瞬间泪如雨下,“我以为你死了……你竟还活着……”

  “我还活着,我没死。”

  殷乐漪去拉柳云莘的手,谁料刚碰到柳云莘手背,她便立刻往后退了半步。

  “云莘阿姊?”

  柳云莘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殷乐漪,见她完好无损,身上没有一丁点遭罪的痕迹。

  她哭着哭着便笑起来,“你活着倒不如死了好……”

  殷乐漪闻言如坠寒渊,浑身的温度都被抽干。

  柳云莘见她这幅神态,神情更是又哭又笑,“我说错了吗?芙蕊公主大驾光临,难道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我并无此意。”殷乐漪解释,“我是偶然得知云莘阿姊你被送进了教坊司,我便想来见你一面……”

  “我被送到教坊司都是拜你所赐!”柳云莘愤恨,“芙蕊公主,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若不是你和你的父皇,我又怎会在此?我的母亲阿姊又怎会不堪受辱上吊自尽……”

  殷乐漪泪如雨下,“云莘阿姊,我不知你家中……”

  “好一个不知!”柳云莘厉声打断殷乐漪,“你和你的父皇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天真无知,枉我父亲宁死不愿归顺魏宣帝,如今还关在大理寺的天牢之中!”

  “哪怕魏宣帝拿我们这些妻女儿孙要挟他,他眼睁睁看着我们这些儿女为奴为娼,竟还是不愿向魏宣帝俯首称臣……”

  柳云莘望着殷乐漪悲痛欲绝的脸庞,心中有了一丝快意,“他真该来看一看,他效忠的芙蕊公主对他的遭遇一无所知,他的忠心只是个笑话。”

  她的每一声指责都让殷乐漪无比的愧疚和伤心,忠臣被关在魏国天牢中饱受摧残,忠臣之后每日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而她满心满眼只想着自己的母后和亲族,柳云莘骂她无知,骂的她毫无反驳之力。

  自被送进教坊司到现在,柳云莘积压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在面对殷乐漪得到了发泄。

  她擦了泪,调整语气:“你走罢,我就当你今夜不曾来过。”

  殷乐漪没有挪动脚步,柳云莘自嘲道:“公主不愿走,难道是想留下来看我在魏人面前跳一段轻浮的艳舞,取悦他们,给自己卖一个好价钱吗?”

  殷乐漪哽咽,“我并无此意,我只是想留下来,看一看有无可帮衬到你的地方。”

  “帮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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