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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哑巴。”老者含糊其词。
“哑巴?”程婴露出惊讶,又问:“又是为了什么?”“他……名曰摔子。”老者答非所问。
“老前辈,”程婴急了:“他是谁家孩子?为什么似病非病,似痴又不痴?”
“我不是说过,他名摔子……简而言之,就是被摔成如此。”
“何故被摔?距今有多少年?”程婴一震,急问。“说不准呀!就像……像是几天之前。”老者若真若假。
“这般说来,他并非……”程婴似乎松了一口气,又问:“却不知幼童多少年纪?”
“唉,你这人真怪!”老者不耐烦地说:“偶然见面,不管对方愿意与否,独自絮絮叨叨问个不休,太无礼了。”
“失礼了!”程婴忙欠身说:“其实,咱们曾经见过
一面。”
“也是几天前的事吧!唔,不,好像是几年以前。”
“哦,前辈原来也认出来了!”程婴显得激动地说。
“今日重返旧地,所为何来?”老者则有点冷漠地回答。
“我……实不相瞒,想求老前辈,回答几年前尚未回答的话。先求相告,当年那个婴儿的遗体……”
“但你当年并未回答,婴儿是谁家血脉?”“他……是……赵氏孤儿。”老者一笑,起身便欲走。
“前辈留步!”程婴把他拦住,问道:“我方才说错了什么?”
“你自个儿明白,又何必问我?”老者盯住程婴,倏而大喊一声:“程婴!勿自作聪明了!”
这一喊使程婴吃惊不小,忖道:他是谁?为什么认得我?
“敢问老者尊姓大名?”
“当年已对你说了,怎么不用心思想想?”程婴这才记起,那年问及姓名时,老者打了几句谜语“草之头,轻之反,先父犬抱瓜。”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哑谜至今还无法猜出来。
“既然猜不透,就不用乱猜了。”老者说:“就好比世间的人和事,有很多的哑谜,你要刻意去猜,偏偏不易猜出;有时偶然之间,反倒迎刃而解。”“那……您能否告知,如何认识我?”
“何必说透,不过可以明言,我对你何只认识,还清楚当年那个死婴,并非赵氏孤儿,确确切切是你程婴的亲生骨肉!”
“你——噤声!”程婴慌张地看看周围。
“真正的赵氏孤儿,正由你程婴养在身边。”“求前辈不可声张,咱们有话好说。”程婴差点跪下来。
“这周围除了哑童再无外人,又何必如此慌张?”程婴抬眼,却见那个哑童,坐在坟前,刚好有一片树叶落在坟冢上,哑童立时拈掉。程婴顿觉得这一老一幼,简直神秘莫测:他们是人或是鬼?是神或是仙?
“切勿对我乱猜!”老者好像能窥透程婴的心思,说道:“我当面是人,背后也是人,知道的事最多,说的话最少,既不愿妄说是非,更不会毁人好事。”程婴好像放下心来,他也不知依据什么,总觉得眼前这位长者,令人敬佩也使人信赖。
“但我只是不明白,前辈是如何识破孤儿的秘密?”
“不必问得如此详细,应知我是晋国的史官。”“原来老前辈在朝为官?”
“错了!”老者纠正说:“我这个史官非国君所封,乃自荐自命的,既搜集正史,又记载野史,更留心鲜为人知的秘闻。”
“可是,先生隐居山中,又何尝能知晓人间秘闻?”
“也许不尽人意,也许了如指掌,比如赵氏孤儿之事——你别问我如何识破秘密,正如刚才所说的,老朽不会毁人好事。”
“既然如此,程某倒另有一事请教。”
“想考一考老朽,是么?”老者一语道破,不等程婴回答,又说:“不妨问来吧!”
“承教了!前辈可知,先君晋景公死于何因?”“还用问,纯系被人毒死。”“难道是真?”
“千真万确!”老者下了断言,说道:“臣下都深信,晋景公中了邪,被冤鬼索命,我不敢妄说其中有几分真假,但我确确实实获悉,背后作手脚的不是鬼,偏是活生生的人——你不要问那人是谁,反正就是朝中某大臣。是他暗中收买名医高缓,作了景公尝不到新麦的预言;接着,又是他背后差人往麦粥中下毒。可怜的晋景公,怎知香喷喷的麦粥含有剧毒,吃得津津有味,也泻得淋漓尽致,又应了名医的预言,死得合情也合理。”
“下毒之人是谁?”
“行了,行了!这秘密只能点到为止。”老者讳莫如深。
“你不说我自知,脱不了别人,必是屠岸贾无疑!”
“程先生又自作聪明了。”
“难道不是?”“你呀!枉与屠岸贾交往了几年!”老者教训着说:“都道屠岸贾是只恶狼,我也无异议。但须知恶狼者,不同于狐狸也!既不知耍狡猾,也未曾受饿,也懒于袭击别人,一旦饿极了,必发出可怕的嗥叫,这嗥叫令弱者胆寒,于是狼口便有了食物。凭此推断,晋景公之死,与屠岸贾毫无一点瓜葛。”程婴仔细咀嚼,觉得这话确有道理:
“老前辈,程婴服你了,对这件事也不敢刨根问到底,但求告知另一事。”
“无非想知道,当年的死婴何在?”
“前辈谅必知道得详细。”
“恕我无可奉告。”老者坚决地说。“却是为了什么?”“那对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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