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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恨我, 我心里也难受, 我也恨你。”

  他这么说。

  关于两个人之间,其实阿妩从一开始就明白, 所以从来没有对陆允鉴上过心, 只是一时不得已的委身。

  她本来可以寻到阿兄,寻到乡亲,一起上船, 本来有机会出海,跟着去寻找自己父兄。

  都怪他,留下了她。

  然而他却反过来怪她,恨她,逼迫她,屈服于所谓家族的利益,把她献给太子。

  他仿佛有很多不得已,可在她看来,全都是狗屁,自欺欺人!

  这其中若是真有什么爱意,那就更可怕了,心爱女子远远比不上利益的权衡,这样的人连畜牲都不如。

  陆允鉴喟叹:“你陪了太子这八十四天,这身子里里外外,早被太子要了。”

  阿妩不理会他,她属于自己,又不是他的!

  陆允鉴:“其实太子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要和聂三勾搭上,他是什么人,不过是门前一条狗,你为何如此自甘下贱,竟让一条狗近你的身子?他配吗,他配吗?”

  他声音焦躁:“太子也不配!太子哪里比得上我?他处处不如我!”

  阿妩懒懒地闭上眼。

  陆允鉴艰涩地道:“你但凡不是这么不知廉耻,这么没心没肺,你如果能爱我一些,哪怕一点点,我又怎会对你如此心狠。”

  阿妩看着远处,眼神缥缈。

  陆允鉴看着这样的阿妩,眼底泛起疲惫的恨意。

  她就是这样,生了欺霜赛雪的容貌,有着蛊惑人心的身子,却有天底下最无情的心肠。

  固执而幼稚地望着大海的地平线,存着不切实际的妄想。

  她一直活在过去,活在她十六岁那年,她等着暴富而归的父兄,不肯睁开眼看看这个世间。

  他垂下眼睫,低声道:“阿妩,你愿意求我吗,只要你开口,我会留下你。”

  然而,阿妩眼睛中根本没他,她的视线遥远缥缈。

  阿妩其实是个软骨头,她怕死,她贪财,连一只老鼠都能吓得她瑟瑟发抖,但在陆允鉴面前,她倔强到不像她自己。

  她可以跪在陌生人面前乞怜,却绝对不会向他低头。

  陆允鉴看着她,便恨极了,残忍地道:“极好,那你去吧。”

  他的指骨修长的大手拨开阿妩的额发:“让我瞧瞧阿妩的本事,你那太子情郎正寻你,你便是犯了天大的错,只要哄住他,总能让他保你一条性命,这是你的生路。”

  阿妩突然笑了下,带着鄙夷和不屑。

  她笑起来自然极美,一头乌发轻盈地披散在削瘦的肩头,净白如瓷的肌肤有着随时消逝破碎的脆弱。

  她如烟如雾,楚楚可怜,却又惊心动魄。

  陆允鉴屏着呼吸,盯着这样的阿妩。

  她是他一手调教的妖姬,可如今她却徐徐绽放,美得照耀,美得撩人。

  以至于他心生悔意。

  她本应独属于他,承他雨露浇灌,在他怀中欲罢不能。

  可如今却被其他男人污了颜色!

  想到她在别的男人身下是如何妖娆绽放,如何沉溺,他便恨极了。

  有一瞬间,陆允鉴想掐死她,掐死她,不要她被其他男人享用!

  可他到底攥紧了自己的手。

  他缓慢地站起身,精细的袍服随风而动,翻飞的衣袂几乎扑簌在阿妩发间。

  陆允鉴望着远处的如血残阳,抿唇,苦涩一笑:“阿妩,七郎也希望你能活着。”

  *************

  才刚过了午时,奉天殿内的小偏殿中寂静无声,宫娥内监全都屏声敛息的,唯独右墙长条案上绿釉龙纹滴漏按部就班地发出规律的嘀嗒声。

  窗外,皇家御养的白鸽在巍峨的殿宇之上盘旋,时而发出一声清脆的哨声,嘹亮悦耳。

  景熙帝是一个行事颇为规矩可循的人,比如他午时用过晚膳后,按理会在偏殿外散步消食,之后便要小憩片刻。

  小憩多长时候,小憩过后要吃用什么,什么时候重新处理政事,什么时候会召见内阁官员,这些便如同那滴漏一般,每日有条不紊,不差分毫。

  这给了底下人足够的时间来筹备应对,而不至于措手不及。

  不过今日却和往常不同,景熙帝用过午膳后,并不曾小憩,却召见了太子太傅王之琼。

  这王之琼是前朝老臣,曾任工部主事、都水郎中、参政、布政使等职,因前朝任兵部尚书时曾平定多地流贼以及藩王叛乱,而被先帝倚重,及至景熙帝时,又曾任吏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之职。

  景熙帝只得太子一个血脉,对太子自然悉心栽培,精心挑选三师,在经过诸般考量后,选了王之琼为太子太傅。

  太子四岁时便前往文华殿受教入学堂启蒙,待到八岁时,在早朝退后,便由太子出阁升座,由侍班侍读伴读,学天文地理,读诸子百家,兵书战策,并习字背诵。

  及至太子十二岁,景熙帝便太子太傅向太子陈述朝廷中发生的军国时政,要太子写出自己的见解,并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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