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烫着徐迎儿的事,又道:“迎儿姑娘答应过不告诉别人的。”
也就是说,徐迎儿答应过不告状的,徐氏无论怎么处置,都尽量别折了徐迎儿的颜面。
琼芳回到凌霄院的时候,还带着徐氏给的络子。
“姑娘还在书房。”
晴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琼芳点点头,轻手轻脚地推开书房的门。
顾知灼席地而坐,手上端着一个小巧罗盘,地上摆了好些算筹和一张大的八卦图。
她就坐在八卦图前,用手指轻点着散在四周的算筹,念叨着一些琼芳压根听不懂的话。
琼芳:姑娘好厉害!!
琼芳安静地等着,待顾知灼抬手把算筹都收起来后,她开口禀道:“奴婢已经转告给二夫人了。”
顾知灼点点头。
烫伤了主子,不认错反而求着主子不要把事情说出去,甚至为了避免受罚,还私下里用香灰给迎儿抹伤口,孙嬷嬷这种行径,实在过于恶劣。
若非她今日看到,用不了两三天,徐迎儿肩上的伤口非溃烂不成,那会留疤的。
孙嬷嬷是二婶母的陪嫁嬷嬷,她不方便直接责问,所以,顾知灼直到走后,才让琼芳悄悄去递个话。
“奴婢进去的时候,二夫人好像正在训孙嬷嬷,二姑娘好像也挨训了。”
顾知灼点点头,二婶母管教下人,她一个隔房的侄女不需要插手。
她摆弄起算筹,又算了一卦。
大吉。
“完美。”
顾知灼满意了。
她把算筹和罗盘都放回到了袖袋,收好那张八卦图,又去看早早准备好的拜师礼,就等着明天去见师父了。
上一世,公子垂危之际,太清观的观主帮着请来了无为子真人,是他的金针让公子撑过了那一劫。从那时候起,她就决定要跟师父学医。
公子死后,她跟了师父一年,四下游历,后来在她决定回京城时,师父叹息了很久,最后也没有阻止她。
“痴儿。”
师父总这么说她,还会抚过她的头顶。
顾知灼辗转反侧,有一种仿若近乡情怯般的忐忑。
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天一亮用过早膳,拿上拜师礼就欢喜地出了门。
谢应忱的马车已经候在了仪门。
顾知灼也不需要脚蹬,她踏着马车的车橼,轻松地蹦了上去。
秦沉和晴眉一同骑马而随。
一路上,顾知灼都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是快要到太清观的时候,更是有点如坐针毡,时不时地掀开车帘往外看。
谢应忱剥了一颗薄荷糖递到她唇边,顾知灼想都没一口咬住,饱满的双唇从他指腹掠过。
这薄荷糖是她亲手做的,吃到嘴里,一股子凉爽直冲脑门。
“公子。”顾知灼右手托腮,苦着一张脸说道,“我要是告诉你,师父还不认得我,你信不信。”
额?
谢应忱目光纵容,薄唇挑着浅浅的弧度:“师父他老人家掐指一算,肯定算出多了一个小徒弟。”
顾知灼眨了眨点漆般的大眼睛,噗哧轻笑出声,笑得眉眼弯弯,随意地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对哦!
师父卦爻一绝,他这么厉害,肯定早就算到她要来了。
这么一想,顾知灼一下子就轻松了。
不过,白白轻松。等到他们到了太清观才听说,师父没有来。
顾知灼:“……”
“我也没见着。”为了今天见师父,清平还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道袍,“师父的小道童带了话来,说是师父要去看看,先不过来了。”
至于是看什么,清平也不知道,那个小童子也说不清楚。
好吧。
顾知灼耷拉着脑袋,明明她那一卦是大吉。
难道她现在的卦爻都这么生疏了吗。连凶吉都算不准?
顾知灼非常震惊。
难受!没见到师父,这种感觉,就好像有罪在身又迟迟得不到宣判一样。唔,也不能这么说,她这一世除了乱认师父外,也没别的罪吧?
胡思乱想着下了山,等坐着马车回到京城也快正午了。
顾知灼把手靠在车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京城大街,心念一动道:“公子,我们去看戏好不好?”
“他们说香戏楼新来的青衣颇为风姿动人,惹得大公主昭阳倾心不已,和龚提督公然争抢起了美人。”
谢应忱眸色暗沉,若无其事地问道:“谁说的?”
“好像是郑四。”上回从晋王府出来后,郑四说请他们去看戏,“郑四还说,京城里开了盘口,赌谁能得着美人。郑四叫顾灿灿去下注,被顾灿灿打得抱头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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