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门外走去。
经过朱红色的殿门时,玄素靠在门框上沉声道:“你们两个莫想去玄真道长面前告状,老实些,若被我发现,定饶不了你们。”
白鲤没有答话,牵着朱灵韵径直朝景阳殿走去。
蒲团已经摆好,清秀典雅的玄真真人盘坐蒲团上,轻轻一挥拂尘,敲响钟磬,朗声道:“道,可道,非恒道也……”
所学道经,与昨日一般无二。
恍惚间,白鲤几乎以为自己困在了某个绝境之中,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某一天”,无穷无尽,无法解脱,再无归期。
待道经讲完,玄真真人施施然起身,领众人对三清道祖行三跪九叩礼。
就在此时,朱灵韵从蒲团上爬起来,朝玄真冲去。白鲤伸手想要拉她,却只触碰到衣袂。
三清道祖像前,朱灵韵扑在玄真脚下,带着哭腔:“观主,那玄素每日在后殿作威作福,明明该是所有人一起干的活,偏偏只让我和姐姐做。晚上还让我俩睡在恭桶边上,一有人起床如厕就会惊醒我们。她的衣服也不自己洗,全都交给我和姐姐,我姐姐手都被冻出口子了,不信你看……”
玄素面色一变:“住口,我让你住口!”
她冲上前,想要揪住朱灵韵的头发,可玄真只轻轻回头斜睨,她便立马讪讪的收回手去:“观主,我……”
朱灵韵继续哭诉道:“观主,这玄素还让我姐姐给她洗脚。”
玄真一挥拂尘,转身面向玄素,轻声道:“前几日是永淳公主,今日是灵韵郡主,我还要帮你承几次外魔?你若管不好她们,我便换人来管,免得总有人扰我清修。”
朱灵韵一怔。
玄素赶忙道:“管得好,管得好!”
玄真怀抱拂尘,轻声道:“跪下。”
玄素跪在其面前,手心向上摊开手掌。
玄真伸手,自有人将一柄竹戒尺递到她手上:“背诵净天地神咒。”
玄素恶毒的看了一眼朱灵韵,嘴中背诵道:“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啪的一声,戒尺重重击打在她手心里。玄素疼得脸上肥肉抖动,嘴里背诵的净天地神咒却一句都不敢停。
足足打了一百零八下,玄真神情淡然道:“破除百八烦恼,身如琉璃,内外明彻。今日之你,已胜过昨日。”
玄素左手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她伏地恭敬道:“谢真人。”
玄真将戒尺递于一旁,转身往偏殿走去,没再看众人一眼。
待偏殿朱漆大门合拢玄素骤然看向朱灵韵,厉声道:“我一早交代你别告状,别扰了真人清修,偏偏不听!把她给我拖到后殿里去,堵住她的嘴!”
白鲤上前急声道:“别,她不会再犯了!”
玄素怒目相向:“还有白鲤,把她给我一并拖到后殿里去!”
数名道姑将两人拖走,而那扇偏殿的大门再也没有打开过。
到了后殿,玄素返身合拢大门,抡起手里的戒尺往白鲤、朱灵韵的大腿上抽去,直至抽得皮开肉绽、血水浸透了裤子,这才停下。
午时,小太监送来饭菜,道姑们一哄而散,去偏殿吃饭。只留下白鲤和朱灵韵躺在通铺上,朱灵韵低低的哭泣着,几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永淳公主坐在门槛上望着天空,手指绕着自己散落下来的头发,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
白鲤慢慢坐起身来,轻轻的为朱灵韵擦了擦眼泪:“疼吗?”
朱灵韵委屈道:“姐,好疼。”
白鲤掀开她的衣袍,看着妹妹血肉模糊的大腿,心里钻心的疼。
她摸了摸朱灵韵的脸颊,低声哄道:“别哭,去吃饭吧,吃完就不疼了。”
朱灵韵将脑袋埋进胳膊里:“我不想吃,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姐,父亲都没打过我们啊。”
白鲤低声道:“是啊,连父亲都没打过你。”
她挣扎着爬起身来,一瘸一拐往外走去。
经过永淳公主身边时,永淳公主忽然停下绕头发的手指:“她说得不对。”
白鲤一怔:“什么不对?”
永淳公主坐在门槛上抬头看她:“母后给我说过,吃什么补什么,譬如吃鱼眼明目。所以,吃苦当不了人上人,得吃人。”
白鲤愣在原地。
永淳公主看着外面的蓝天,低声说道:“我老觉得等一等,忍一忍就能过去了,事情总会有转机。可我等了二十二年,最后等来的却是死讯。早知如此,二十二年前我就该死了才对啊。”
白鲤迟疑:“你……”
说话间,外面落下一只蝴蝶,轻轻的停在她发梢上。蝴蝶停了两息,又扇动翅膀往远处正殿飞去。
永淳公主起身追去:“卓元哥哥来找我了!卓元哥哥,等等我!”
白鲤长长出了口气,往偏殿走去。
偏殿内,玄素等人正在吃饭,一众道姑见白鲤进门,当即挪动身子,堵上饭桌的缺口。
白鲤沉默许久,骤然走上前将饭桌掀起,任由饭菜碗碟散落一地。玄素低头看看自己道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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