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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一处铁匠铺时,姚老头看见铺子里还烧着炉火,匠人却躲在一旁,停了打铁的动作。
梁狗儿看向姚老头,小声嘀咕道:“老头,你见多识广,这是怎么回事?”
姚老头面无表情道:“这些是景朝虎贲军,有大人物来二道白河镇了,最少也是景朝三姓之一的正二品大员。”
景朝三大姓,元、陆、姜。
梁狗儿问道:“那咱们怎么办?”
姚老头低声道:“别多事,默默过了镇子,直接上山。”
从镇子当中穿过时,却见百余名甲士拱卫在一处酒楼周遭,虎视眈眈的戒备着。
酒楼中,一灰袍中年人独自坐在一张八仙桌前,面前只放了一只简陋的陶碗,陶碗里只有小半碗白米饭。
没有菜。
那灰袍中年人在肃然的守卫中,夹了一口白米饭,而后闭上眼睛慢慢咀嚼。
再张开眼时,对店家笑着说道:“抓一把生米过来看看。”
店家忙不迭的应下,从后厨抓了一把白米过来,却被一名年轻人挡下。
年轻人从店家手里接过白米,回身给灰袍中年人看:“大人。”
中年人看了许久:“东京道的米,粒粒饱满,但愿今年种下去能有个风调雨顺的太平年,秋季时有个好收成,也好让西京道少饿死点人……再取苞米和豆子来看看。”
店家又回厨房取来苞米和豆子,中年人看得爱不释手。
门外传来牛车轮子滚动的声响,他转头看向门外,正看见梁猫儿赶车经过。
中年人原本并未在意,可他身旁那年轻人看见车上坐着的人,当即俯身过来低语几句。
中年人微微一怔,而后笑着说道:“快请他们进来,就说我想请他们吃顿饭。”
年轻人快步出了酒楼,来到牛车前客客气气的抱拳道:“老人家,我家大人想请您进屋稍歇片刻。这家酒楼的参鸡炖榛蘑是一绝,门前匾额还是先帝进山前亲手写给店家的,您可品尝一下再赶路。”
梁狗儿沙哑道:“不必了,我们还打算日落前……”
可姚老头笑了笑打断他,对年轻人说道:“相逢即是有缘,主人家既然这么客气,那我们吃顿饭再进山。”
说罢,他坦坦荡荡跳下牛车,径直走进酒楼,坐在中年人的对面。
中年人对店家挥挥手:“去,做一桌拿手好菜。”
店家慌忙退下。
此时,梁狗儿等人没有落座,就站在姚老头身后。他们假扮姚老头的儿子、孙子,没有落座的道理。
中年人看他们一眼,示意身后的年轻人斟茶。
他看向姚老头,笑着问道:“老人家从哪里来?”
姚老头随口答道:“宁朝。”
梁狗儿和朱云溪瞬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老头。他们还当老头是老江湖,必能糊弄过去,结果刚开口就被人问出了底细?
在景朝大官面前承认宁朝身份,这不是找死吗?
梁狗儿下意识想要握刀,结果却想起来,自己早已没了右臂,督脉也断了,用不得刀。
此时,中年人听闻他们从宁朝来,却笑容不改:“从宁朝过来可不近呐,您是怎么来的?”
姚老头回答道:“从启东上船,海上飘了一阵子,在旅顺下的船。”
中年人赞叹道:“想来是坐了徐家的商船船上可是香料?”
姚老头说道:“有香料有丝绸。”
中年人算算日子,面带抱歉道:“您从旅顺下船时,那边应该正值兵祸,没有惊扰到您吧?”
姚老头从筷子筒里抽出一双筷子,漫不经心道:“无妨,我老人家这一把年纪,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倒是你,正值风口浪尖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岭来了。”
中年人笑了笑,对此避而不答,抬头看向姚老头身后三人:“这是……您收的徒弟?”
姚老头不屑道:“不是,我徒弟比他们强多了。”
梁狗儿挑挑眉头看看周围林立的甲士,咽下了口中反驳的话。
中年人坐在八仙桌对面,慢悠悠问道:“您好像挺宝贝自己那位徒弟的?”
姚老头抬头直视着对面的中年人:“他是个野小子,亲娘不爱、舅舅不疼,我老人家自然要宝贝一些。”
中年人叹息道:“也许他母亲和舅舅有自己的苦衷呢?”
姚老头好奇道:“什么苦衷,他们死了?”
灰袍中年人一怔,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只留了四名心腹。
待酒楼里所有人走得干净,他才哈哈大笑起来:“早听闻您生性刻薄有气死人、救活人的本事,今日总算领教到了!”
梁狗儿面色一变,对方虽然没提名没提姓,可“生性刻薄”这四个字,跟指名道姓也没区别了。
对方竟一开始便认出了姚太医的身份,何时认出的,怎么认出的?
思索间,店家端来菜品,在桌子上一一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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