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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笑了笑:“没关系的。”
乌云又低声说道:“有人在悄悄跟着我们。”
陈迹随口说道:“嗯,来杀我的人。”
乌云问道:“怎么办,勾到小巷子里联手把他杀了?”
陈迹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先办正事。”
他先去东市,唤了泥瓦匠与木工。他与车夫一起赶着牛车,拉了崭新的砖瓦回来。
陈迹曾玩笑时答应师父,要帮太平医馆换上新瓦与新砖,重新糊好窗户,扫去蛛网。
如今太平医馆已人去楼空,若不是他海东青的身份,这里怕是早已贴上封条。
陈迹要回陈家了,不会再住在此地。
按理说,他所做的都是无用功,没人会看见,也没人感谢,但他只是想这么做。
一连七天,泥瓦匠与木工在太平医馆外搭了窝棚,白天干活晚上睡觉。陈迹将地上残破的青砖都换掉,重新夯土打了地坪,又将瓦片全部换掉,修好了漏雨的地方。
太平医馆焕然一新,连灶台都拆掉砌了个新的。
只是,陈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对了,他终于想起自己还忘了什么。
陈迹将桌子搬到门口,他拿着一块抹布站在桌上,将门前那块“概不赊欠”的匾额擦亮,扫去灰尘。
对面包子铺的伙计好奇问道:“小陈大夫,我看你忙前忙后七天,可你不是说太平医馆不干了吗,怎么像是要重新开业的样子?做这些有什么用?”
陈迹笑而不答。
他站在桌子上,转头看着日暮夕阳下,安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潮。
一切妥当,该迎接那两位想杀他的客人了。
……
……
崭新灶台前,陈迹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柴火燃烧,一时间走了神。火光映衬在他脸上,火焰在眼睛里闪烁。
灶台里的热浪,让他面颊有些发胀。
乌云提醒道:“陈迹,锅热了。”
陈迹噢了一声,起身挖了一块纯白色的猪油扔进锅中,炒了一碟子锅塌豆腐,一碟子醋溜白菜,一碟子酸豆角肉末,一碟子笋干炒腊肉,简简单单。
天色已晚,他将菜端进院子里,又摆了三副碗筷,这才坐在八仙桌前说道:“两位,等了这么久,下来一起吃饭吧。”
正堂屋顶传来皎兔的笑声:“海东青陈大人上次请我们吃饭,差点害得我们葬身火器之中。这次又请我们吃饭,不知道是不是给我们摆的鸿门宴呀。”
陈迹抬头,皎兔立于左侧屋檐之上、弦月之下,云羊蹲在右侧,杀机腾腾。
他有些恍惚,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便看见这两位要杀自己。
兜兜转转两个月过去了,还是这两位要杀自己。
陈迹坐在桌旁慢条斯理的分筷子:“两位多虑了,这可不是什么鸿门宴。白龙大人安排两位今后在我手下做事,咱们自当同心协力才对。我是真心实意请两位下属吃饭的,千万不要多想。”
云羊冷笑:“小子想做我们的上司?我怕你没这个命!”
“哦?”陈迹故作疑惑:“两位想杀我?我如今可是白龙大人的人,两位不怕他怪罪下来?”
皎兔一双眼睛秋波流转:“我们一早就把你出卖靖王的事情捅了出去。”
说着,从她腰间拔下两柄峨眉刺抛给云羊:“等白龙大人问起,我们就说是这峨眉刺的主人杀了你。靖王可是他的大恩人呢,他为靖王报仇,合情合理。”
“果然是两位传出去的,”陈迹笑道:“两位是没把白龙大人当人看呐,这种事怎么可能骗得过他……不过,我们之间,本不必打打杀杀。”
皎兔歪着脑袋,有些疑惑:“怎么说?”
陈迹抬头看向皎兔:“你们两位用了多久才熬成生肖?”
皎兔感慨道:“好多年呢。好不容易熬成生肖,这才风光了半年就被打回原形,好惨哦。”
陈迹又问道:“两位如今是鸽级密谍,又要花多久才能重新熬成生肖?”
皎兔低头掰着指头算了算:“为内相杀十个人,才能回到海东青的位置上,再杀二十个,才能混成海东青里的甲字科,再杀五十个……可这些年内相要杀的人,该杀的都杀了呀,想回到生肖位置上,还真有点麻烦。”
陈迹笑着说道:“如今羊、兔之位悬置,谁又能保证这两个位置一定会留给你们,想必无念山里出来的其他人,都在觊觎这两个位置吧。”
他继续说道:“两位在先天境界停滞多年,距离寻道境也只差一步之遥。若不能在三十六岁前拿功劳换到下一层修行门径,怕是要和寻常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了。”
皎兔笑了笑,没有说话。
陈迹抬头看向她,掷地有声:“你们为我做事,一年内,我帮你们重回生肖之位,如何?”
月光下,屋檐上,空气凝固。
皎兔葱白的手指把玩着自己的发丝,眼中闪过思索。
陈迹问道:“两位从雀级密谍到海东青用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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