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凛冬时节,山中根本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山火,真要烧大了,必然是人为,苦海县虽然地处偏远,但毕竟也是齐国疆土,山中大火烧完了树,平民没了柴,冬天不知要死多少人,届时诸多人马前来调查,麻烦便数不清了。
陆川提前让人在围困的山腰处砍了一大圈隔离区域出来,这样山火只会烧毁一座小峰,待得这座山峰上无物可烧的时候,山火自然就会停歇。
当然,陆川只告诉了黔驴烧山是为了逼迫藏于山峰上的白龙卫出来,并没有讲述里面真正的缘由。
在陆川的眼中,黔驴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他只是一名打手,陆川要做的,不是让他明白整个事情的始末。
他只需要为黔驴提供一个尽可能好的战斗环境与局势即可。
见陆川准备入山,黔驴也不再吃了,他放下碗筷,起身将直插于地面上的巨刃毫不费力地提起,然后背在了身后。
二人从县北出城,道路不远处的田野间,一位正在收捡冬日里生长的耐寒野菜的老人忽然直起了腰,他甩了甩自己背篓,将镰刀扔进去,手上抓着一把尚且沾着泥土的新鲜野菜,转身回去了县城。
于是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闻潮生那里,他去找了淳穹,后者按照计划开始筹备,走的时候,闻潮生告诉淳穹,让他多下一道令,今日县城北门不对任何商队开放。
淳穹虽不知缘由,但还是照做了。
等到淳穹也离开之后,手上还拿着个豆腐包子在啃的阿水才说道:
“你不要商队出入,是怕他们传走什么风声……今日你要在县城门口做什么?”
闻潮生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沉吟了片刻后,对着阿水问道:
“细雪与柴刀,你觉得哪个更顺手?”
阿水闻言一怔,随后她将手里小半个包子硬塞进了嘴里,伸手在闻潮生腰间熟练一摸,那柄被藏于腰间的柴刀就入了她的掌中。
阿水对着空气挥舞了一下柴刀,说道:
“说实在的,这柄柴刀远没有从前你磨的那把杀气重,但还是要比细雪好用很多。”
闻潮生摸着下巴,注视着阿水:
“你不喜欢用剑?”
阿水斜视他:
“要杀谁?”
闻潮生道:
“伤好了多少?”
他问完后,二人之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几个呼吸之后,阿水回道:
“好得七七八八了。”
闻潮生点头:
“那就是基本没怎么好。”
阿水眯眼盯着他,随后将柴刀扔到了闻潮生的手中,然后对着他道:
“来,比划比划。”
闻潮生收起了柴刀,兀自道:
“我才不跟你比划,我又不傻。”
“你现在能打得过陆川身边的那名看上去瘦瘦的侍卫么?”
阿水的回答直截了当:
“换命的话,有机会。”
闻潮生又问:
“如果他受了伤呢?”
阿水:
“那得看伤在哪儿。”
闻潮生点头,对着她道:
“我们回头出城,在县城北等着淳穹回来。”
阿水打量了闻潮生两眼,从掠过他发丝间的微风中嗅到了他藏起来的杀意。
“你要杀陆川身边的那名侍卫?”
闻潮生道:
“看情况吧,你千万别乱来,如果真要动手,我们得商量好,届时我也会帮你。”
“他们去剿杀白龙卫,两方必然会大打出手,我对白龙卫一无所知,所以眼下也不敢妄下定论。”
二人出了县衙,他看了一眼县衙门口的牌匾,回头时呼出口浊气,道:
“……早些时候我有意要营造一个平衡,让陆川忌惮我们,不敢轻易下手,从而争取更多的安稳日子。”
“在苦海县这局中,陆川胜或者败,对咱们和淳穹其实都不好。”
“但我低估了陆川的决心和魄力,也可能是淳穹当初请他喝的那壶茶火候尚且不够,让他从中品尝出了疵味……不管如何,既然他这么急着分一个输赢,我们也只能应了,总不能看着他把刀架在我们的脖子上。”
走在前面的阿水声音懒散:
“哪有那么多太平日子给你过,再过些时候,他不急,他身后的那位大人也该急了。”
闻潮生没有反驳阿水,知道那也只是理想状况,于是跟上了她,只是走了一会儿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偏头道:
“等一下,这不是回家的路……你不会又想要去买酒吧?”
阿水眉毛向上,几乎要飞起来:
“嗯,得买坛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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