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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瑜伸开手捂住了脸,指甲用力到仿佛能在脸上掐出红色的印记,她死死咬着唇,才控制住不叫呜咽声从颤抖的齿缝间溢出:“我说过很多次了妈妈。”

  “但是你跟爸爸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放在心上……”

  时瑜讨厌自己的敏感和拧巴,更讨厌自己总是无声无息就出现的眼泪。

  她感到不安,心跳像急促的鼓点,仿佛悲伤和坏情绪像阴暗的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拥挤着渗进她心里那个小小的房子。

  她想说她说那些话从来没有怪过妈妈,她只是怪自己太敏感,她也没有恨过妈妈。

  她爱妈妈。

  只是她才张开嘴,喉咙仿佛被情绪堵住,挣扎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连半个音节也发不出声音。

  女孩动了动僵直的指骨,突然想闭上喉咙不想再呼吸空气。

  时瑜一直觉得自己习惯了父母的争吵和妈妈的眼泪,她从来没有因为哪件事恨过任何人,明明在英国的那段时间也是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

  她其实很少哭,也很少有坏情绪。

  好像一切都是从外祖父生病后,她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又或者说那场迟到的大雨终于借着一个契机倾盆而下。

  她终于意识到原来她心里的小孩还穿着湿漉漉的被眼泪浸透了的衣服。

  很多事情要延迟很久才会觉得疼,但家庭的爱里一直夹杂着那种纠缠不清又如影相随的痛。

  时瑜突然很想躲起来,于是她转身就跑,一路跑回卧室,锁上了门。

  时瑜也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离开,她隔着那道门,像小时候一样听见了妈妈压抑而滞涩的哭声。

  但她恍惚没有力气像小时候那样替妈妈擦掉眼泪。

  时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紧拉的窗帘后光影由沉闷的灰白色变成了亮眼的金色,那种金色褪去,又转而变成愈发深沉的灰。

  她推开门,妈妈早就离开了。

  桌子上的半透明餐盒还在,只是里面的车厘子全部被挑了出来,只剩下别的水果。

  连客厅也被收拾得干净,一点垃圾没有。

  时瑜站在没有开灯的客厅内安静地站了好久。

  她本来明天就准备重新回去完成手里的工作,她不懂为什么总是会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出现一个小小的插曲,可偏偏这场看不见的雨滴又会把她拉回那种潮湿的回南天里。

  她无措地站在那,也不知道怪谁,最后只能怪自己的敏感和拧巴。

  时瑜突然很想许怀洲,但是她不想在自己状态最不好的时候去找他。

  她只是有点想他,又担心打扰到他。

  她不想像小时候那样变成别人糟糕的负担。

  *

  时瑜又把自己缩回了那个柔软的壳里。

  她一句消息也没回。

  她趴在桌子上,脸颊一侧枕在臂弯里,侧着脸,很无聊的在草稿纸上画画。

  身后传来脚步声,时瑜以为是宋宋,没抬头,直到一只修长骨感的手按住了草稿纸的一角。

  借着翩飞的光影,那一角暴露在光下晒成金色,一道勾着笑意的温柔嗓音自上而下传来:“在画我吗?”

  时瑜握着画笔的手忽得停住,原本流畅的线条从中间断开,笔尖停在原地长久的没动,压下一个铅灰色的一点,仿佛在眼尾处加了一个不复存在的小痣。

  窗帘半拉,中间余下的缝隙有窗外澄澈的天光挤入,被分割成一道细细的直线落在书桌上,将那处流动的空气染成柔软的淡金色。

  女孩保持着枕在胳膊上的动作一动没动,随着颤起的长睫轻轻抬了下眸光,隔着那道光影,穿过跳跃着的浮沉,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流畅冷薄的下颔线。

  他半张脸暴露在光下,光影朦朦胧胧斑驳着包裹着他,衬得鼻骨愈发挺直,五官轮廓利落分明,清辉皎然,眉眼却被光线染得柔和,长睫低俯着,睫羽纤长,也遮掩不住漆眸里浓郁到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色泽。

  时瑜反应飞快,“唰”得一下把草稿纸翻个面藏起来不叫他看了。

  许怀洲拉开一旁的靠椅跟着一起坐下,手指缱绻地抚过那泛红的脸颊,低声笑道:“想我了?”

  脖颈处弥漫而上的烫意提醒着时瑜这会肯定控制不住脸红,她侧过脸的角度似乎能看见男人说话时上下小幅度滑动过的喉结。

  女孩眨眨眼,莫名想起曾经他们接吻时,那喉结也是这样上下滑动着,只是那会滚动的幅度更加暧昧性感。

  她转过头藏起快要红透了的脸,额头压在胳膊上闷声道:“你怎么来了。”

  指腹间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他轻轻挑眉,语调慢慢地漾起一声极轻的笑来:“来看看时小姐有没有因为想我而哭鼻子。”

  “……”

  时瑜感觉脸好像烧得更烫了。

  那乌黑微卷的发顺着女孩的动作尽数垂下,露出薄而软的耳朵,藏在绸缎似的乌发中间,白得像快暖玉。

  那点白中间从耳根处向上弥漫开一层淡淡的绯色,显得更加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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