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再睡会呢。”
时瑜也扬了个笑,慢吞吞的语调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更加柔软,有些轻:“已经睡很久啦。”
宋一茉没提好友为什么肿着眼睛也没去上班,时瑜也没问好友为什么出差突然回来,十几年的好友彼此心知肚明,谁都没再提起。
她被宋宋拽到了餐桌前坐下,接过递来的红木筷子,问道:“这些都是你做得吗?”
桌子上琳琅满目,各种色彩交织映衬,散着诱人的光泽,连呼吸间都是弥漫开的香气,主要是全是她喜欢吃的。
时瑜本来有些没胃口,这会也被勾起来一点难得的食欲。
拉开椅子跟着坐下的女孩眼神有一种细微的飘忽,仿佛有什么晃动而过的余波在眸底晕开,但她语气没变,依旧笑盈盈的:“没有,这是我们家新来的厨师做的菜,你尝尝怎么样?”
时瑜夹起一块,入口的瞬间,熟悉的味道在齿缝间化开,她的味蕾比慢半拍的脑子先反应过来。
她抬起长睫看向好友,触碰到好友隐隐有几分紧张的眸光后,即使宋一茉伪装得极好,她们的关系就差穿一条裤子长大了,时瑜怎么看不出来。
女孩没戳破,笑了下:“你们家厨师手艺越来越好了。”
宋一茉悄悄松了口气。
她给时瑜夹了一筷子菜:“多吃一点,小鱼,再瘦就要变成骨头架子了,一看在英国就没好好吃饭。”
她絮絮叨叨:“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我去和那个新来的厨师说。”
时瑜轻轻应了声。
后面几天,宋一茉每天都会准点从外面带来所谓的新厨师准备的午餐,变着花样的,连菜品都没撞过。
直到第四天,宋一茉才用指纹解锁开了门,见打扮得格外精致的好友从卧室推门出来,还化了个淡妆。
她没反应过来,哽了下:“小鱼?你一会要出门吗?”
时瑜走过来接过女孩手里提的餐盒,长睫弯翘着,巴掌大的小脸漾开柔软漂亮的笑来:“给我吧,我去找许怀洲。”
宋一茉又哽了下:“你都……你都知道了?”
“嗯。”时瑜笑她,“第一天就知道了。”
宋一茉还以为好友想开了准备复合,心里眼泪纵横,以为苦日子熬到了头,非说开车亲自送她去律所。
那座矗立着的大厦在耀眼的天光下逐渐变得清晰,宋一茉嘴角边的笑容都压不住,就差把心事挂在脸上。
时瑜被好友格外激动的表情逗笑了,只是那笑容落到眸底却轻飘飘的,衬得那张小脸神色有些空濛,她轻轻“嗯”了声。
在好友一连串的加油中,时瑜推开车门下了车,她站在楼下等了没两分钟,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眼帘。
今年京城的冬天没有以往记忆力那般冷冽,但温度还是低的,即使这会阳光明媚,那种独属于寒冬的疏冷基调没变,雾白色的光线仿佛被冷风稀释过,穿过枝丫,在柏油马路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许怀洲远远就看见,时瑜今天穿了件羊驼毛米色短大衣,收腰的版型勾勒出女孩格外柔软纤细的腰线,再往下是大一微微蓬松带着褶线的群摆。
一双腿笔直纤细,线条流畅莹润,手里提着层层叠在一起的餐盒,另一只手轻搭在眉骨处遮掩晃眼的太阳光。
男人快步走上前,接过那些
餐盒,低俯下眸轻声问道:“怎么过来了。”
方才还垂着眸的女孩轻轻抬眼,那白皙的手指仍搭在眉骨处没动,借着稍微遮掩的光线对上那双温柔的漆眸,眨了下眼睛,很坦诚:“来找你。”
轻软又亲昵的声线被风送到耳廓,阳光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许怀洲心神微动,心里跟有小猫爪子挠过似的。
他低声笑了下,声音比刚才还要柔,带着一点柔软的气音:“去办公室说。”
时瑜又“嗯”了一声。
以往她见许怀洲时总是很紧张,恨不得躲他十万八千里一样,或许是横在他们之间的秘密被她亲手揭开,这会再见到他,反而只剩下平静。
只是她仍记得,那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在听她讲完那段像发潮的雨水浸泡过的往事后,男人安静的沉默着,微垂的眼尾却逐渐泛起薄红。
她顺着他笔挺的鼻骨摸到那滴湿润的水渍,长睫轻颤出细微的线条:“把烟戒了吧,好不好。”
外祖父的肺癌也跟他长久工作压力太大而形成的烟瘾有关系,她不想再看见身边的人离开了。
他有些难捱的轻垂了眼,再抬起时那张清冷面容被凝聚而起的雾气洇出几分滞涩。
那声音晦涩沙哑,像是含了层河床下被溪流裹挟着又冲碎开的沙砾,握着她的那只骨感的指骨也是颤的。
幅度很小,几乎察觉不到,却在她的指缝间摩挲出细微的痒意。
他低声:“好。”
*
时瑜还在发呆,电梯“叮”得一声,显示屏上跳动着的数字停下。
她站在熟悉的办公室,明明也没过去多长时间,却恍惚觉得上次来这里好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
在许怀洲去整理餐盒的空隙,男人的面色衬着落地窗后的光线整个舒展开,纤长垂落的睫羽在眼睑下方落下温柔的剪影,看着似乎心情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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