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进无边地狱,而不是亲自找过来。
更何况,秦禅月找过来,又能用什么样的理由来发难呢?她已经是钱府的人了,秦禅月就算是真的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可能直接从钱府的人的手中把她给抢走吧?当那位钱大人是吃素长大的吗?
思索间,她刚刚在秦禅月面前站定,躬身行礼。
秦禅月裹着一阵烈风扑到她面前来,抬手“啪”的一声脆响,狠狠抽了白玉凝一个耳光!
白玉凝面颊一痛,身子一歪,茫然地杵站在原地。
秦禅月为什么会打她?
秦禅月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从来不把她当回事的,秦禅月鄙薄她,厌恶她,在秦禅月眼里,她就是臭不可闻的东西,秦禅月怎么可能会亲自过来动手打她?
她怔愣的时候,秦禅月身后的钱府管家赶忙跟上来,一脚踹在她小腿上,将她整个人踹倒、匍匐在地,并大声呵斥道:“世子夫人到底去了哪里?快将人交出来!”
白玉凝被踹的跌倒在地上,疼的面色都白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先是愣了好一会儿,后是挤出来一句:“我一直被锁在西苑,不曾出去,旁边院子的人都可为我佐证,什么世子夫人,我不知道。”
一旁的管家赶忙去找旁的院里的丫鬟嬷嬷来问话,一言一语之间,每个人都说,白玉凝没有出去,白玉凝没有和任何人言谈,白玉凝什么都没有做。
当然,白玉凝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做。
她当真不知,这简直是飞来横祸。
但秦禅月认定了是她。
不是她还能是谁呢?这整个钱府还能有谁呢?除了白玉凝,谁还会针对秦禅月、针对柳烟黛呢?
想不出,根本想不出。
在听见一旁院中的人互相为白玉凝佐证的时候,秦禅月两眼都跟着发黑,后背一阵阵发麻,人都要晕过去了。
柳烟黛就这么凭空不见了,谁能做解释?谁能告知她?
她不知道,她想不出。
以前她在侯府那群人之间游刃有余、在二皇子这边重拳出击,是因为那些事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是她占尽了重生的先机,没人能够打得过一个重生的人,再羸弱的蚂蚁也能靠着泼天的机遇爬上天,更何况是占尽地位先机的秦禅月。
可现在,失去了那些先见之明,秦禅月就又变成了黑暗里的行人,没有灯,脚下怪石嶙峋、处处深坑,说不定哪一步就跌下去了,她只能自己摸索着前行,定然步步艰难。
秦禅月几乎都要被逼疯了。
柳烟黛到底在哪里呢?
她失去了方寸,也根本无法镇定,硬要叫人将白玉凝拖走,还要带人来搜查钱府,将钱府后院闹得人仰马翻。
柳烟黛失踪的消息,顺着风慢慢散开,飘向了各处人的耳朵里。
——
此时,东宫。
午后时辰,东宫内地龙翻滚,一片融融春意,太子靠在矮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看。
而在东宫的地上,摆着一副桌案,一个老御医正在勤勤恳恳的配药。
御医已经足足配了一整天了。
自从昨日晚间回来之后,太子就抓了御医过来,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御医,问他:“孤的朋友,用过这药后,反而更快了。”
“为、什、么?”
当时夜色深沉,御医满脸狼狈的跪在地上,磕磕巴巴的回:“可能,可能是太,太紧张了,要不让您朋友今夜再去试试?”
太子死死的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给孤找个更厉害的药,一定要两个时辰起的。”
他一定要一展雄风!一展雄风!让柳烟黛不敢再在心里腹诽他!
太子发了话,御医只能黑着眼圈配药。
御医配药的时候,心里面还在嘀咕,朋友朋友,哪有什么朋友?我瞧着就是这个太子自己太快了嘛!年纪轻轻就这么重欲,好一副荒淫无道的昏君相啊!
现在好了,以前只是柳烟黛一个人骂,现在还又多了一个,两个人在这里骂太子。
御医心里面腹诽,手上的动作却并不慢,一包包药按着剂量全都准备好,然后再一点点蒸煮,最后尝一尝药效。
不应该啊。
御医煮药的时候,盯着那口冒着热气儿的药锅,心想,太子龙精虎猛的怎么就不行呢?
怎么就能不行呢?
御医反复琢磨了一下,心说太子二十来岁了,以前一直憋着,说不准就是这把宝枪没怎么用过,暂时没磨砺开呢,回头磨开了,就不能这么快了。
再厉害的枪,那也得练不是?哪有一来就能鏖战不休的呢?
这还是得劝劝啊——总不能现在就开始吃药吧?这要吃个二十年,不得把人给吃垮了啊?
御医迟疑间,正要开口,突然听见东宫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
什么动静,敢闹到东宫门口了?
御医回过头去,便瞧见一个太监匆匆忙忙从门外跑进来,进殿后直接滑跪到地上,对着太子大喊一声:“不好了,殿下——”
临窗矮榻上的太子缓缓抬起眼眸来,一言不发的看着那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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