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身前,朝奠二呲起牙齿。
“没事没事,这网质量挺好。”
奠二品了半天,品不出方休是在关心还是在嘲讽,它决定当前者处理,“法术堆得可真……密啊。”
可不是么,白双影一整个傍晚的杰作。
方休站在原地,没有上前的意思:“祭祀好像还没结束,难道地府那边有通知?”
“祭祀超时,咱来做个巡查。嘿嘿,这不是怕您出事吗?”纸人老老实实团在网兜里。
方休上上下下将纸人看了个遍,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如此,你又违规插手。”
“!!!”一秒露馅,纸人脸上两坨红颜料都变白了。
它提前准备好的“官方监察”剧本,一句没说就当场报废。
方休转头看向白双影:“哇,它真的违规插手了。我就是随口一诈,这家伙比你还好骗。”
他单纯觉得奠二的出场有些猥琐,往常这家伙都是从天而降来着。
奠二、白双影:“……”
奠二哭丧着脸:“祖宗,咱是真的挂心您!您说您这喘着气,又久久不解厄,咱怕欢喜祭重现啊!”
方休:“哦,我没事,您回吧。”
奠二:“……不!”
直接回去跟个傻子似的,万一方休哪天跟阿守大人提一嘴,它就真的完了。
反正它看管的队伍在这耗着,那它就在这看管。大不了它帮方休想想解厄办法,最好让方休欠它个人情。
方休响亮地“啧”了一声:“我们不管饭,您自便。”
奠二在网兜里挺起胸膛:“自然不用您费心。”
有它这个官方人士在,解厄的日子还会远么?
……
如此这般,纸人终究逃离了网兜,住进了空荡荡厢房。它取出随身携带的纸笔,自信地记录起来——
第一日。
方休稳住了黑狗邪祟,与其相处融洽。
他定是想要利用凶风祭的场地,让同伴稍作休整。闲暇之余,祭品们自觉练习应对邪祟,如此甚好!
第二日。
方休与那黑狗邪祟过分亲密,与他的艳鬼更是形影不离。
其余祭品都在练习,他却在做些毫无意义的闲事。或许其中另有深意,咱得进一步观察……
那黑.道士颇为老实,翻不起什么浪花。
第三日。
方休问咱解厄之事,他果然知道凶风厄的正体!
咱据实答了。只要破坏凶风厄,祭祀即刻结束,黑狗邪祟则会在七日之内消失。咱讲得用心,希望那人类记得这份儿人情。
也罢,即便此人想要偷懒,也该晓得把握分寸。他可是解了欢喜厄的人,不必忧心……除了那只艳鬼,方休与他纠缠的时间,竟比同伴都多。
消灾人的苗子难得,望他不要过分沉湎美色。
第四日。
望他不要过分沉湎美色!!!
天天卿卿我我,他们想在这过日子吗?!
第五日。
天杀的,劝不动……
……
第六十日。
雪。
哇,入冬了。
夜色渐浓,纸人双目无神地扒在窗台前,看着天上飘飘摇摇的初雪。
院子里,黑狗邪祟在雪地上欢快地打着滚。方休翻出了院子里的旧棉衣,把自己包成个笨拙的蚕蛹。
他和那艳鬼连体婴一般贴在一块儿,分毫不着急。那艳鬼也有着过分的耐心,始终不见催促。
坏了,他们该不会真要在这过下去吧。
一个有地府肉身作保,一个压根就是艳鬼。只要耐得住寂寞,他们还真能过到地老天荒。
它还能回塔吗?
不,其实它也不怎么想要回塔。阿守大人一定发现了它擅离职守的事,想着想着,纸人眼睛湿湿的。
巧的是,白双影也在想差不多的事。
最近两个多月,他日日与方休同食同宿,形影不离。说句实话,这样的日子还挺畅快——方休总是能找到新奇的傻事,拉着他一起干。
生活平稳愉快,白双影眼中方休也没什么变化。一天天过去,他并没有多了解方休一点。
天气慢慢转寒,林子里野兔骤减,野菜和水果也没了来源。餐桌上只有方休用技能召出的供品。
就算房内有火有电,野外的寒冬依旧难熬。成松云的脚有些冻伤,关鹤和吕扬早上也不再跑操。两个月下来,他们该练的都练好了。
再在这里磨蹭下去,完全没有意义。方休肯定明白这一点。
这些时日,方休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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