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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 话对着沈行舟说, 眼神却是望向林鹿的:“感情真好, 咱家就放心了。”

  “掌印有话不妨直说, 何必动手动脚, 也失了身份不是。”沈行舟长眉紧蹙,侧挪半步挡在林鹿身前。

  “殿下这可就说笑了,您这位林公公早就拜了咱家认作干爹, 这父子之间, 有何身份不身份的,您说呢?”纪修予笑眯眯回道,那笑意不达眼底,落在林鹿身上仿佛淬了毒似的阴冷刺骨。

  林鹿一直别开目光,闻言也只是睫羽微不可查地轻颤一下。

  沈行舟有所察觉, 反手在袖袍下拢过林鹿的手,紧紧握了握,因怕人瞧见便又松开。

  见他脸色阴沉着不语, 纪修予笑容更盛, 步步紧逼道:“倒是殿下您,整日与太监厮混在一起,这名声传出去……可不甚好听呀?咱家一直替陛下协理政事, 不瞒您说,已经攒出好一份参奏您皇六子殿下行事作风不正的折子了……”

  沈行舟微微瞪大了眼睛:“你!”

  “开春以来陛下的风寒反反复复, 一直拖着不好,眼下也没什么精神操心其他什么事,”纪修予眯着眸子,毒蛇般阴湿黏腻的目光来回在二人身上扫视,“您说,咱家要不要替您隐瞒?——可若真的替您瞒了,于咱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林鹿安静注视着沈行舟背影,一言不发。

  他眼前是男人挺拔如松的背脊,脑海中想的却是多年前两人初见,小小的六皇子冒失又单纯的模样。

  正当纪修予瞧着沈行舟脸色由红转白,自以为轻松拿捏住了少不更事的六殿下时——

  “替父皇分忧本是掌印分内之事,”沈行舟转瞬恢复常态,目光沉定淡然,说出口的话却很难让人忽视其中分量:“难不成纪掌印平素行事竟也同今日一般,私下与人掂量得失弊益的?”

  三言两语转守为攻,纪修予显然没想到沈行舟会是这个答案,微微有些诧异,但他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对付过去的主儿,张口欲再发难,却听二皇子沈清岸的声音从身后遥遥招呼了过来:“纪掌印!纪掌印请留步!”

  “既然掌印还有事,本殿就与林公公先行一步。”沈行舟说罢,毫不停顿地带着林鹿转身而去。

  只走出两步,沈行舟又停下,冲纪修予露了个略显冷硬的侧脸,凉凉掷下一句:“掌印日后若再得高见,本殿仍愿讨教,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之后便再不看纪修予一眼,携林鹿一同离开了原地。

  今日多云,阳光不甚炽烈,宫墙背阴处洒落着大片的影翳,身处其中时不免感到丝丝寒意浸入骨髓。

  沈行舟始终绷着一张脸,似乎很难从先前情绪中脱离。

  皇城自古森严无比,无论何种目的进宫,任何人在进入皇城后去哪里、做什么都须严格遵守宫规,就算是宠妃得势的母家来人探视也不得太过招摇。

  而如今的林鹿与沈行舟就这么大喇喇地在漫长宫道上疾步而行,也没人敢上前提醒什么。

  沈行舟走得很快,林鹿有些跟不上,落后两步的距离跟着。

  半晌无话。

  直到额上渗出汗珠,林鹿微喘了口气,索性站在原地不动。

  他本以为沈行舟这个傻子得走出好远才能注意到自己早已停步,谁知沈行舟几乎是在他站定的同时就回了头。

  “怎的不走?”沈行舟语气还带着几分薄愠余下的生硬。

  林鹿匀了匀不甚稳定的气息,故意赌气似的道:“你自己走罢。”

  沈行舟一怔,以为林鹿不满意自己方才锋芒毕露的表现,如梦初醒般眨了下眼睛,少年朗逸的五官缓缓塌成一个瞧起来有点委屈的表情。

  林鹿本无不悦,就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心中积攒起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你生气了吗?”沈行舟小心翼翼凑过来,四下无人,独属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了林鹿,带着不容拒绝的安心感。

  仿佛就算天大的祸事塌落下来,只要有共同承担之人,再困难的处境也变得没那么苦涩。

  “转过身去。”林鹿微低下头,听不出语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沈行舟摸不着头脑,带着点惴惴的心情照做。

  幽长宫道上,两旁偶有值守宫人皆心照不宣地背过身去,静默而立时恨不得将存在感降至最低,生怕引起主子注意,不知是否会被随意处死灭了口去。

  正当沈行舟想回头看看林鹿时,忽然感到背上一沉,林鹿整个人就这么贴了上来。

  他下意识托住了轻盈跃至背上的人。

  想要侧头去看,却被那人略略温凉的手指推着额头转正,听他在耳边轻道:“罚你背我回去。”

  若是其他皇子听到这等要求,不说勃然大怒,也定会心中不虞——宫城重地,众目睽睽之下让天潢贵胄的尊贵皇子去背一个太监,若是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文武百官的口水就足以淹死沈行舟。

  可他不是其他皇子。

  林鹿更不是其他随便的什么太监。

  沈行舟其人,热忱、纯粹,冬日暖阳般和煦却不灼人,他的爱也一样。

  他自深宫中长大,向来被动接受着一切事物,阿娘的唠叨、哥姐的冷待,甚至是太监宫女不怎么热情的假笑,沈行舟从小见惯并全盘接受。

  身为皇子,性子却不像皇子,这个身份对他来说更像是天生的枷锁。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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