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蘅回到冷香居,扯下面罩。
“姑娘,喝口水吧。”坐立不安的芳洲等到秋蘅,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秋蘅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气息微乱:“我先沐浴。”
“水准备着呢。”
秋蘅理了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宽衣解带,走向半人高的浴桶。
准备巾帕等物的芳洲一声低呼:“姑娘,你的脚踝——”
秋蘅低头,看向隐隐作痛的右脚踝。
脚踝纤细,肌肤如玉,几道指痕分外鲜明。
秋蘅扯了扯唇角。
薛寒还真是下手狠,难怪当时痛得厉害,好在她能忍。
“没事,被人抓了一下。”
“是相府的护卫吗?”芳洲脸色发白。
姑娘要做的事,果然很危险。
“相府——”秋蘅语气拉长,轻轻叹口气,“确实很多护卫啊。”
竟安排了暗卫彻夜巡查蹲守,堵住了她夜探相府这条路。
看来想拿到那些书信账册,只能走光明正大去相府这条路。
秋蘅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了棘手。
“芳洲,当初苏嬷嬷见过你吗?”
“见过的。”芳洲是个聪慧的,闻弦歌而知雅意,“姑娘担心苏嬷嬷认出我?”
秋蘅确实有这样的担心。
方相她要除,她和芳洲的安危她也要保。
芳洲摆手:“姑娘放心,她认不出的。那时候苏嬷嬷眼睛翻到天上去,看一眼我祖父都像施舍,从没正眼瞧过我,在她印象里最多只记得我是个胖丫头。再说我瘦下来后和当时区别好大,又过了这么多年,就是相熟的人也认不出的。”
芳洲能一眼认出苏嬷嬷,是因为五六年的变化于中年人来说并不大,可十来岁的女童长成妙龄少女,变化就大了,何况还是由胖丫头变成现在的窈窕少女。
听芳洲这么说,秋蘅这才继续问:“那你还记得方家公子喜欢吃的点心吗?”
“当然记得。”提起那段往事,芳洲就恨意汹涌,“苏嬷嬷说她家公子没食欲,想吃咸口开胃的点心,祖父推荐了粉角……”
薄得近乎透明的粉皮,包裹的肉馅中加了剁得碎碎的马蹄与鲜菇,蘸着秘制酸汁,鲜香可口又解腻。
祖父做的粉角一绝,她曾经最喜欢吃,也跟着祖父学得认真,但她到了陈家这些年从没做过。
她爱吃的粉角,是她的伤心处。
“姑娘还没吃过吧,明日我给你做。”芳洲舀了一瓢水,轻轻浇在秋蘅肩头。
粉角有什么错呢?错的是那些仗势欺人的恶人。
姑娘说了,她们会一起,亲手除掉那些人。
“芳洲做的粉角,比当年方家公子吃到的如何?”
芳洲未加思索道:“当然比不上祖父做的。”
秋蘅抬头看着芳洲:“关乎之后安排,我想知道切实的评价。”
芳洲愣了愣,沉默一会儿道:“应该有祖父八成口味。”
粉角的调味很关键,而她于调味上很有天赋,祖父不止一次夸赞过。
“明日多做些粉角,我带给苏嬷嬷尝尝。”
芳洲眼睛睁大几分:“要下毒吗?慢性毒药什么的?”
秋蘅莞尔一笑:“不,就是让苏嬷嬷尝尝美味的粉角,所以芳洲要做得好吃点儿。”
“好,明日一早我先做一些练练手。”
这一夜,秋蘅睡得不算安稳,脚踝处虽涂了药,疼痛却持续传来。
薛寒这个克星——她在心里骂了好几次,才迷迷糊糊睡了。
转日一早,芳洲就把刚蒸好的粉角端到秋蘅面前。
秋蘅看着芳洲眼下青影,有些心疼:“再急也不必熬夜。”
“粉角皮需要提前准备,又不是天天熬,就这一次。”芳洲夹起一只粉角蘸上料汁,“姑娘尝尝看。”
秋蘅一口吃下,眼睛一亮:“好吃!”
芳洲眼睛笑成月牙:“太久没做有些手生,我还能做得更好吃。”
“那等下午,你带着做好的粉角去找我……”秋蘅交代一番,出了门。
赶车的还是张伯,先前芳洲和伪装成秋蘅的婢女青萝去城外接秋蘅时那位车夫。
伯府不只张伯一个车夫,但张伯年纪最大,反应最迟钝,话最少,深得秋蘅青睐。
“张伯,换个方向,去灵微观。”
“六姑娘不去相府啦?”
“先去灵微观,再去相府。”
“好嘞。”张伯应一声,控制着缰绳调转方向。
今日是灵微观那位妙清真人主持法会的日子,她必须去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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