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亚历山大脸色剧变。
他的脑瓜子嗡嗡的,仿佛一下子失去了聆听的能力,只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安娜的嘴唇一张一合。
满场震惊。
台下正在那里认真记笔记的雨田力也先生的笔尖更是直接撕破了了页面,钢笔的笔尖因为惯性,还甩了一大串墨水出来,在他的白衬衫上都染上了好几滴的蓝黑色的墨迹。
雨田力也痛惜的盯着自己的笔记本上的污损。
点点滴滴。
水滴型的墨水像是感叹号般成一条斜线横贯纸面。
上次一条墨线被他改成了月牙。
这次。
无论雨田先生的审美强迫症怎么发作,也修改不出个花出来了,可以跳过美人改张飞,张飞改柳树的步骤,直接涂个墨面去写金字去了。——
歌剧院天花板上的射灯照耀着舞台下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
世上的震惊有大有小。
之前对话之间那些或夺人眼球或耸人听闻的观点被抛出来的时候,每一次都震惊到了很多人,人们窃窃私语的议论之声有如雷鸣。
那还仅是小的震惊。
小的震惊掉进人群,相当于把一大枚烧红的炽热铁球丢进水里。
它会激起水花,惊起涟漪,烫出阵阵朦胧的白烟,嘶嘶作响个不停。
而大到惊世骇俗的话语掉进人群,则相当于一整枚的太阳滚进了水泊。
什么声响都没有。
一切议论都在千分之一秒内被蒸发了个干净。
只是蒸发,只是升华。
时间都凝固了,场内一千五百名观众就像此刻这样,各有各有的面容,各有各的动作,共同点在于,他们都是一样的神色惊愕,又一样一言不发。
歌剧院的音响设计极好。
人们都在小声讨论的时候,还不觉得的什么,此刻全场静的落针可闻,有些人古怪的行为立刻被衬托的格外醒目。
“咯,咯,咯……”
最前排的中年人的喉咙猛的发出一阵痉挛般的咯咯声。
老杨瘫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舌头仿佛都要吐出来了似的。
“嗯?”
曹老爷子经历多了大风大浪,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面色依旧平静如常。
他没被安娜嘴里石破天惊的消息惊呆,反而注意到了自家助理的反常。杨德康四十岁,固然像所有油油的中年人一样,难逃高血脂,脂肪肝的宿命,好在大多数情况下蹦蹦跳跳的蛮活泼的。
突然怎么了这是?
老杨竟然连曹老先生都顾不上理了。
杨德康躺在椅子上,心痛得帕金森都要犯了。
“噫,中了,大爷我中了,大爷我猜中了……大爷我猜中了!我就知道!”
我了个去!
他颤抖的手拿自己的手机。原来,他竟然曾经离财富自由这么近过,他杨德康竟然离捡到这个史诗级巨漏,离《油画》杂志的终极宝藏,离他的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好生活,只有一步之遥,却又擦肩而过。
他不贪心。
达芬奇存疑的《救世主》卖了5个亿,而就算是抹零减半,照着脚脖子砍,那也是几千万刀啊。
他仿佛看着自己的辣么大的一只游艇,那艘“泰坦尼克号”飘荡啊飘荡。
“酷喳”一下,就撞到冰山上沉没掉了。
老杨痛啊。
有无形的泪水仿佛从他扭曲的面颊上流下来了。
……
就在曹轩座位的另一边,隔了几个座位处,无形的冷汗仿佛从刘子明的额角上流了下来。
我了个去。
竟然还有这事?
尽管没有像老杨那样失态的差点抽过去,向来风情云淡,有什么事情都内敛的藏在心里,外表不温不火的刘公子内心的震撼丝毫不比老杨来的少。
震惊是相似的,不同在于,他们两个人的心中震惊的来源刚好完全相反。
老杨有多心痛,多后悔。
刘子明就有多庆幸,多后怕。
听到安娜说,K.女士的真名叫做卡拉·冯·伊莲娜的那一瞬间,老杨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自家的大游艇眼睁睁的撞在冰山上沉掉了。
刘子明的感觉则是他买好了一张泰坦尼克号的船票,在登船的前一天晚上,他犹豫再三之后,撕掉了那张船票,几天之后,他喝咖啡的时候在报纸上读到邮轮在那场航行里撞上冰山,在大西洋接近零度的冰冷海水中沉入海底的消息。
你端着咖啡僵在原地,一遍又一遍的反复读着报上的头版头条,整个人都像是从刻骨的冰冷海水里重新爬回了温暖的人间。
刘子明从巴颂手里搞到那些材料时,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这边还有这事儿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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