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物, 都该归她所有。
这“绡蝶纱”轻如蝉翼、透如琉璃,半点瞧不出织物的痕迹,竟不是丝线织成、而真的如同流动柔软的玉石琉璃一般。
石观音在大漠之中,当的可是土皇帝, 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但“绡蝶纱”她还真没见过。
东西本身是客观存在、不会改变的,然而它的价值却随评价体系的改变而改变,对于乔茜来说, 这就是陆小凤那非洲人摇出来的无用东西,若不是来了大沙漠都派不上用场……当时说要送给石观音当见面礼,不过就是她恶趣味发作了一下而已。
然而,对石观音来说,这从未见过的陌生东西、从未感受过的奇异触感,这无疑就是世上最珍贵、最罕见的华美布料。
天下所有的珍宝,都该属于她。
而那突然出现于大漠之中的小酒馆……
听完了手下弟子的禀报, 石观音那饶有兴趣的目光,已完全笼罩了这无名酒馆。
江湖千晓生,无名的沙漠酒馆。
举世罕见的绡蝶纱,还有极乐之星的秘密。
她对小酒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顺手摸了一下这绡蝶纱。
乔茜送这东西来,其实挑衅之意满满,她先杀长孙红、后剥夺了剩余弟子们的财物、鞋袜,大肆抢劫一番,最后再拿出个珍贵布料,说是要“送给石夫人当见面礼”。
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岂非不正是轻视石林洞府的表现?难道她认为打杀了石林洞府的大弟子,随手打发一匹布料就没事了么?
但石观音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她居然还觉得很有意思。
这或许正是上位者的悠闲姿态,有人挑衅她,那又如何?她又不是没法对付。挑衅她的人能不能活、该如何活,全然要看她的心意……那她为什么要生气?
对于长孙红的死,她也表现的很无所谓,绡蝶纱是用鲜血换来的,可她觉得这布料做成衣裳有趣,便就要披在身上,穿出来给人瞧一瞧。
至于见着她真容的人能不能活,她倒不是很在意。
——石观音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这随心所欲的残忍,才是最可怕的。
此刻,这不知是魔鬼、还是仙子般的人物,已站在了众人的眼前。
但她迎来的,居然不是她最熟悉的、对她容貌的惊艳……而是一声忍笑。
其他人的神色,也都古怪得很。
石观音眯了眯眼,目光已倏地凝注在了陆小凤的脸上。
陆小凤的两条小胡子正一抖一抖的,简直都要抖成毛毛虫了。
石观音的眼波又陡然温柔下来,轻轻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是那四条眉毛的陆小凤。”(1)
陆小凤忍住了笑,道:“我的名声居然能有这么大?连石夫人都晓得我?”
石观音的声音柔和如春水,道:“天下之青年才俊,只以陆小凤、楚留香为首……妾虽远居大漠,却也不是耳聋目盲之辈。”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楚留香的身上。
楚留香就立在屋中、负手而立,他的脸上依然带着那种似漫不经心、又似春风拂面的淡淡微笑。
石观音道:“妾本欲招待名满天下的楚香帅,却不想香帅竟蜗居于这小小酒馆之中。”
这话却显得没头没脑。
楚留香微笑道:“还请夫人解惑。”
石观音微笑道:“香帅可曾记得,进入大漠之后所遇见的那几个被捆着的人?”
——那几个被捆着的人,便是他们一行三人进入沙漠之中所遭受的第一场劫难了。
那时,胡铁花瞧见几个人被捆缚于大沙漠之中,被晒得浑身皮肤皲裂、只能苦痛地呻吟着,他当即跳起,要去救人,却不想这几人竟飞身而起,甩出毒针,将他们所有的水囊全都给污染了。
这才导致楚留香在大漠之中没有食水、苦捱好几日。
——原来,这竟是石观音下的手,他们早在进入大漠的第一时刻,就已被这大漠女皇给盯上了。
楚留香怔了一怔,苦笑道:“原来在下是折在夫人手上的,惭愧、惭愧。”
石观音微笑道:“能使名满天下的楚香帅栽一个跟头,也算是妾的得意之事了。”
楚留香道:“却不知楚某人何时得罪了夫人?”
石观音道:“不过想请香帅过府一叙罢了。”
楚留香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道:“夫人请人的法子,真令楚某甘拜下风。”
这便是在讽刺她做事之霸道了。
然而,石观音丝毫不以为意,她微微一笑,只道:“香帅可知道,即使是这样的手段,许多人也求之不得。”
有多少人,为了见她一面,甘愿去死呢?
她的骄矜自傲,至此已显露无疑。
而她话中那挑逗之意,也已显露无疑——此时此刻,她已瞧出,聚集于这小酒馆之中的,除却那江湖千晓生寂寂无名之外,其余诸人,都乃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英豪。
他们显然早有防备,也正等着她来。
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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