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后的病情刚有些好转,却发现隋主已经连续好几晚没回寝宫了。
她心里那坛陈年老醋早被打翻,酸味直冲脑门。
“翠儿,去查查皇上这些天都在哪儿过夜。”
独孤后斜倚在榻上,手指不自觉地掐紧了锦被。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回道:“娘娘,听说...听说皇上常在仁寿宫批阅奏折...”
“啪!”
茶盏摔得粉碎。
独孤后冷笑:“批奏折?
怕是在批美人吧!”
第二天一早,趁着隋主上朝的功夫,独孤后带着十几个宫人直奔仁寿宫。
轿辇刚停稳,她就听见偏殿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好个狐媚子!”
独孤后一脚踹开殿门。
只见案几上摆着吃了一半的葡萄,金丝软榻还留着凹陷的痕迹,可人却不见了。
隋主下朝回宫,发现皇后不在,顿时慌了神:“娘娘去哪儿了?”
宫人们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吭声。
直到隋主摔了玉佩,总管才哆嗦着说:“娘娘...往仁寿宫去了...”
隋主脸色刷地白了。
他想起昨日还搂在怀里的尉迟女,立刻翻身上马。
马蹄声像鼓点般急促,可还是迟了。
仁寿宫偏殿里,独孤后正指着地上厉声喝骂:“贱人!
也配穿这织金纱?”
她手里的金钗还滴着血。
隋主冲进来时,只看见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那身鹅黄衫子被扯得稀烂,可那张脸他认得——正是前天还偎在他怀里喂葡萄的尉迟女。
“气死我了!
急死人了!”
独孤皇后像阎王殿里的母夜叉一样,气势汹汹地坐在大殿上。
她眉毛倒竖,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隋文帝,嘴里还不停骂骂咧咧,身子却一动不动。
“太气人了!”
隋文帝杨坚一向怕老婆,这时候虽然怒火中烧,却不敢发作。
他又气又恨,干脆袖子一甩,直接翻身上马,扬鞭就走。
独孤皇后平时仗着皇帝的宠爱作威作福,本以为杨坚会乖乖认错,她还能趁机再骂他几句。
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走人,这下可慌了神,赶紧从座位上跳起来,追到大殿外,连声喊道:“陛下!
快回来!”
但杨坚根本不理,只顾策马狂奔。
独孤皇后急得直跺脚,连忙命令身边的太监:“快!
去叫高颎和杨素两位大人来!”
高颎和杨素接到消息赶来时,杨坚早就跑得没影了。
两人问清楚情况后,二话不说,带上几个太监,骑马就追。
到底是当过大将军、宰相的人物,两人骑术了得。
一路快马加鞭,一口气追了二三十里,终于在山间小路上远远看见了杨坚。
二人齐声叫道:“陛下何往?”
隋主闻声勒马,回头一看,原来是高颎、杨素两位爱卿。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高、杨二人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御前,一把扯住缰绳。
“陛下!”
高颎急得直跺脚,“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国不可一日无君,您怎能说走就走?”
杨素也跟着劝道:“是啊陛下,有什么大事,让臣等去办不就成了?”
隋主苦笑着摇头:“说来可笑。朕贵为天子,却连纳个宫女都要看独孤后的脸色。
昨日不过召幸了一个宫女,今早就被她活活打死了。”
“这...”
杨素一时语塞。
高颎皱眉道:“陛下,民间富户尚可三妻四妾,何况天子?”
“正是这个理!”
隋主一拍马鞍,“田舍翁多收几斛麦子,都能想着换个老婆;
家财万贯的,谁不买几个歌姬?
偏生朕这个皇帝,反倒活得憋屈!”
杨素赶紧劝道:“陛下何必与妇人一般见识?
朝中大事...”
“大事?”
隋主冷笑,“朕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得主,还谈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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