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杨坚听说韦孝宽从尉迟迥那里成功脱身回来,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他立即召来侯正破六韩裒:“你去相州走一趟,给尉迟迥传个话。”
说着把一卷竹简重重拍在案几上,竹简与硬木相撞的声响在大殿里格外刺耳。
破六韩裒前脚刚走,杨坚又秘密派人给相州长史晋昶送去密信。
信使临行前,他特意叮嘱:“记住,要让晋昶明白,事成之后,本相不会亏待他。”
谁知尉迟迥这老狐狸早布下了眼线。
破六韩裒刚到相州,就被五花大绑押到了城楼上。
晋昶跪在地上抖得像筛糠,竹简从袖中滑落,“啪嗒”一声摔在石阶上。
“好个杨坚!”
尉迟迥一脚踩住那卷密信,花白胡子气得直颤,“仗着是太后的父亲,把持朝政,当真以为天下人都是瞎子吗?”
他猛地转身,铠甲哗啦作响。
城楼下黑压压站满了文武官员。
尉迟迥一把拔出佩剑,寒光闪过,破六韩裒和晋昶的人头已经滚落城垛。
小主,
鲜血顺着砖缝往下淌,在正午的阳光下红得刺眼。
“诸位!”
尉迟迥高举染血的宝剑,“先帝临终时将社稷托付于我,如今奸臣当道,老夫决意起兵清君侧!”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愿随大总管讨逆!”
声浪震得城头旌旗猎猎作响。
老将军的铠甲映着日光,像团燃烧的火焰。
消息传到长安时,杨坚正在用晚膳。
玉箸“咔”地折断在酱碟里,半块蒸饼滚落案几。
“传韦孝宽。”
他擦着手吩咐,碎玉渣子簌簌掉在地上。
次日黎明,韦孝宽带着七位总管跪在太极殿前。
铠甲上的寒霜还没化尽,他们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此去相州,”
杨坚的声音从高高的台阶上飘下来,“我要尉迟迥的项上人头。”
大军刚出潼关,雍州就传来急报。
毕王贤——那个总爱在朝会上唱反调的王爷,正秘密联络其他五位藩王。
杨坚看着竹简冷笑:“备轿,本王要亲自去雍州赏菊。”
秋雨绵绵的午后,毕王府的血从门槛漫到院子里。
三个年轻公子被按在青石板上行刑时,杨坚就坐在廊下吃茶。
“王爷饶命啊!”
最小的那个还在哭喊,刽子手的刀已经落下。
“报——尉迟迥的叛军已过黄河!”
信使满身泥水冲进院子。
杨坚慢条斯理地吹开茶沫:“急什么?
让秦王先去当几天大冢宰。”
他瞥了眼墙角血淋淋的麻袋,“至于那五个王爷...先派人送些时鲜果子去。”
雨越下越大。杨坚站在檐下看仆人搬运粮草,车辙在泥地里碾出深深的沟痕。
他的目光穿过雨幕,仿佛已经看见黄河两岸烽火连天。
青州总管尉迟勤,是尉迟迥的侄子,原本算是自家人。
可这世道,亲情有时敌不过利害。
当初,尉迟迥写信拉拢尉迟勤,想让他一起起兵。
尉迟勤却不傻,直接把信原封不动送到长安,向朝廷表忠心:“我跟尉迟迥可不是一伙的!”
可没过多久,局势变了。
相州、卫州、黎州、洺州、贝州、赵州、冀州、沧州、瀛州,一个个都倒向了尉迟迥。
就连荣州、申州、楚州、潼州的刺史,也纷纷响应。
尉迟勤看着地图,青州孤零零悬在东海边上,四面全是敌人。
他握紧拳头,心里直打鼓:“我一个人,怎么扛得住?”
最终,他咬了咬牙,提笔回信:“叔父既举大事,侄儿愿效犬马之劳!”
尉迟迥见他归顺,心中大喜,又派人去联络并州刺史李穆。
这回,他打的是亲情牌——让李穆的儿子李士荣去劝父亲。
李士荣见了父亲,低声劝道:“父亲,尉迟迥势大,天下响应,咱们不如……”
“住口!”
李穆一拍桌子,脸色铁青,“你懂什么?这是造反!”
他二话不说,直接把尉迟迥的使者锁起来,连人带信押送长安。
朝廷那边,杨坚正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