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冷冷一笑,反问道:“为什么不把郑氏也关起来?”
高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夜派人给司马子如送密信求救。
子如当时在邺城辅政,接到信后二话不说,快马加鞭赶往晋阳。
晋阳城内,高欢正在书房批阅文书。
听说老友来访,他放下毛笔,整了整衣冠迎出去。
两人见面寒暄,就像往常一样亲热。
要知道,他们可是过命的交情,朝堂上的事、家里的事,从来都是掏心窝子说话。
就连彼此的妻妾见面,也不用刻意回避。
“子如兄怎么突然来了?”
高欢笑着给他斟茶,“莫不是邺城出了什么变故?”
子如接过茶盏,却不急着说明来意:“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许久不见,想跟王爷聊聊。”
两人从边境军情说到朝中动向,又谈到今年的收成。
茶喝了一壶又一壶,话却越说越少。
眼看天色渐晚,子如终于开口:“王妃近来可好?
许久未见,想去问个安。”
高欢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放下茶盏,长叹一声:“你既然来了,想必也听说了那逆子的事。”
子如故作惊讶:“王爷说的是......?”
“还能有谁!”
高欢拍案而起,“那个畜生竟敢对庶母做出禽兽不如之事!
娄妃也是糊涂,居然被蒙在鼓里!”
子如没有立即接话。
他慢条斯理地捋着胡须,忽然笑了:“说起家丑,子如家里也有桩难堪事。
犬子消难,前些日子也做出类似勾当。”
高欢一怔:“竟有此事?”
“可不是嘛。”
子如苦笑着摇头,“这种事传出去多难听?
我只好帮着遮掩。
说来惭愧,这把年纪还要为儿女操心。”
见高欢神色稍缓,子如话锋一转:“说起来,王妃对王爷可是情深义重啊。
当年在怀朔镇,王爷得罪了镇帅,被打得皮开肉绽,是谁日夜守在榻前?
后来躲避葛荣追杀,又是谁跟着王爷一路逃到并州?”
高欢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我记得最清楚,”子如继续道,“有一日风雪交加,王妃的靴子都走破了。
她蹲在路边,用马粪生火,亲手给王爷补靴子。
这份情义,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婢女的闲话?”
高欢皱眉:“话虽如此,但若事情属实......”
“王爷且慢下定论。”
子如起身拱手,“不如让子如去问问清楚?
若真是那逆子作恶,再处置不迟。”
高欢沉思片刻,终于点头:“也好,就劳烦你了。”
子如快步走向偏厅,吩咐左右:“先把世子请来,我要当面问话。”
高澄终于见到了子如。
还没等他开口,子如便板着脸质问:“堂堂男子汉,怎么就被吓破了胆,自己往身上泼脏水?”
这话问得犀利,一下子戳中了要害。
高澄一听,立刻矢口否认,辩解道:“都是那三个婢女记恨我,故意诬陷!”
子如冷笑一声,当即派人把那三个婢女押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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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们几个贱婢,竟敢污蔑主人?
还不从实招来!”
婢女们吓得浑身发抖,哪敢辩解?
她们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是死路一条。
没过多久,三人竟相继上吊自尽。
子如见状,立刻派人去报告高欢:“果然是小人诬告,她们心虚畏罪,已经自尽了!”
高欢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召见娄妃和儿子高澄。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前嫌尽释,和好如初。
高欢心情大好,当晚便设下盛宴,亲自给子如斟酒,感激道:“多亏了你,才保全了我们父子之情!
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子如连忙起身,恭敬地回礼:“丞相言重了,这都是臣分内之事。”
两人推杯换盏,畅饮到半夜,方才尽兴散去。
第二天,子如准备告辞回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