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不知危险,笑问侍从:“今日要去何处?”
侍从低头答道:“王爷们设宴,请公主赏光。”
谁知这一去,竟是永别。
魏主得知明月死讯,如遭雷击。
他怒吼道:“谁害了她?朕要诛他九族!”
左右战战兢兢,无人敢答。
他悲愤交加,时而弯弓搭箭,似要射杀仇敌;
时而推翻桌案,发泄怒火。
宫人吓得不敢靠近,只能低声议论:“陛下这是怎么了?”
其实,魏主心里清楚——此事必是宇文泰所为。
他咬牙切齿,恨恨道:“宇文泰,朕与你势不两立!”
而此时的宇文泰,虽表面镇定,内心却惴惴不安。
他暗自思量:“魏主若知真相,必不会善罢甘休。”
两人虽未正面交锋,但暗流已然汹涌。
没过多久就到了腊月底,北风呼呼地刮着,长安城外的枯树枝在风中抖个不停。
高车别部阿至罗的使者顶着刺骨的寒风进宫朝见,马蹄踩在冻得硬邦邦的大路上,发出“哒哒”的清脆响声。
魏主元修这天心情似乎不错,特意在逍遥园设宴款待来使。
酒过三巡,他环顾四周,忽然对身旁的侍臣叹道:“你们看这园子,是不是很像洛阳的华林园?
每次看到,都让朕想起故都。”
侍中王思政闻言,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可是思念洛阳了?”
元修摇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故都虽好,终究是回不去了。”
宴席散后,元修命人牵来他心爱的波斯骝马。
这匹马通体雪白,是去年西域进贡的珍品。
谁知今日这畜生格外暴躁,任凭御马监如何安抚,就是不肯让人骑乘。
“南阳王,你来试试。”
元修对弟弟说道。
南阳王元宝炬刚抓住缰绳,那马突然人立而起,竟将他甩出丈余远。
众人惊呼声中,骝马一个趔趄,轰然倒地,口吐白沫而亡。
“晦气!”
元修脸色阴沉,只得换了匹普通御马。
谁知行至宫门,这马又惊跳起来,任凭鞭打也不肯前进。
近侍潘弥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今晨观天象时就觉不妥,此刻更是忧心忡忡:“陛下,今日天象有异,还望多加小心。”
元修不以为意:“爱卿多虑了,这不是平安回宫了吗?”
潘弥压低声音:“须得过子时,方能...”
话未说完,元修已挥手打断:“朕知道了。”
当夜,元修在寝宫用膳时多饮了几杯。
刚放下筷子,突然捂住腹部,脸色煞白。
“快...快传太医!”
他痛苦地蜷缩在龙床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内侍们手忙脚乱地围上来,却见皇帝已经口吐白沫,双眼圆睁,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陛下!陛下!”
潘弥扑到床前,却见元修的手指已经僵硬,再探鼻息,已然气绝。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恐惧。
“这...这莫非是...”
一个年轻的内侍刚要说话,就被老太监狠狠瞪了一眼。
此时,丞相宇文泰闻讯赶来。
他看着龙床上死不瞑目的皇帝,面无表情地说:“陛下突发恶疾,实乃天妒英才。
传令,按礼制治丧。”
次日,一具简陋的棺木被悄悄运出皇宫,停放在荒郊的草堂佛寺中。
寺中老僧看着棺木,低声念了句佛号。
“大师,这位施主何时能入土为安?”
一个小沙弥好奇地问。
老僧摇摇头:“阿弥陀佛,怕是还要等上十年。”
这一等,就是整整十年。
直到公元546年,元修的遗骨才被草草安葬在云陵。
至于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朝野上下心照不宣,却无人敢提半个字。
先时已有歌谣传唱:“狐非狐,貉非貉,焦梨狗子啮断索。”
当时人们只当是乡野俚语,谁也没放在心上。
可谁能想到,这短短十二个字,竟暗藏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