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杨大眼捂着胳膊上的血窟窿直嘬牙花子。
第二天元英亲自披挂上阵,傅睿倒是悠闲,坐在木头轿子上晃悠,手里白角如意跟指挥棒似的划拉。
两军杀得昏天黑地,元英愣是啃不动这块硬骨头.
最后黑着脸收兵时,马鞍都被剑气砍出三道口子。
过了两日,魏军又跟疯狗似的来咬营寨。
傅睿往寨墙上一杵,箭雨泼水似的往下倒。
“爹!避避吧!”
儿子傅黯嗓子都喊劈了。
“怂包!”
傅睿一鞭子抽在木柱上,“老子还没咽气呢!”
底下将士腿肚子打转,硬是让他的眼珠子瞪了回去。
这老将就跟定海神针似的,愣是守得固若金汤。
杨大眼伤刚好点,又带着人满山遍野掐梁军粮道。
曹景宗是条硬汉,招了一千敢死队,愣是在魏营眼皮底下垒起新城墙。
“赵草!你给老子把城门焊死!”
曹将军跺着脚吼。
赵副将“嗬嗬”应着,白天带着人搬石运木,晚上挑灯巡城。
杨大眼气得眼珠子发红,带着人冲了七八回,硬是没啃动这铜墙铁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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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新城墙落成那天,曹景宗拍着赵草肩膀笑:“好小子!
你这倔劲儿,活脱脱就是石缝里蹦出来的野草!”
如今梁军粮车打着赵草城的旗号,在山谷里走得那叫一个踏实。
杨大眼在城下望着新垒的土墙直嘬牙花子,赵草带着人在城头叉腰大笑。
要说这军民齐心筑城的劲头,真可谓是坚韧不拔的劲草啊!
春末的淮水泛着浑浊的浪花,朝廷的军令如箭矢般刺破战局。
火攻之令既下,曹景宗与韦睿这两位名将便成了悬在北魏脖颈上的双刃剑。
军令状前,韦睿抚着战船舷窗沉吟:“火借风势,可焚天地,然水火无情,须得掐准时辰。”
曹景宗闻言将酒囊往甲板上一摔,铜铃眼瞪得通红:“等不得天时,便抢出地利!”
军令既至,冯道根率精兵驾楼船突进,船头铁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放箭!”
庐江太守裴邃的吼声震得桅杆发颤,火箭如蝗虫群扑向洲岛。
魏军都督那跋奇仰天长叹:“南朝水师竟学得鲛人驭浪之术!”
话音未落,洲岛已化作火海。
当第一艘载满油草的小船撞上浮桥时,曹景宗在岸上急得直搓手。
韦睿却稳坐胡床,手指蘸着茶水在沙盘上画着:“火起三刻,浮桥必断。”
果然,顺风火舌舔舐着百年桥木,噼啪爆裂声里,桥板如焦骨般坠入淮河。
老卒王二蹲在芦苇丛中看得真切:“这火里怕是有雷公助阵,烧得魏狗子哭爹喊娘!”
浮桥一断,曹景宗立刻擂起牛皮鼓,那鼓声闷雷似的在淮水两岸滚来滚去。
先锋李文钊挥刀砍断最后一段栅栏,转头对冯道根笑道:“曹将军这鼓,比当年张飞长坂坡还震人心魄!”
冯道根抹着满脸烟灰:“莫耍嘴,中山王元英的帅旗还在三里外晃悠呢!”
魏军营中早乱作一团。元英金丝甲都穿反了。
杨大眼抡着丈八蛇矛断后,吼声震得营帐布幔簌簌直抖:“撤!撤往八公山!”
可溃兵如决堤洪水,哪里还刹得住?
淮河水面浮尸漂橹,竟把下游的渔船都堵得动弹不得。
打渔的张老汉蹲在岸边直念佛:“造孽哟,这哪是打仗,分明是煮饺子!”
捷报传到钟离城头,昌义之正嚼着半块馊饼,闻言饼渣喷了亲兵满脸:“当真?!”
待看到韦睿信使呈上的焦黑桥板,这位守城三月未尝笑颜的将军,突然抱着烧焦的城砖又哭又笑:“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转身抄起铁枪就往外冲,铠甲都未来得及系紧。
从钟离到濊水四十里,魏军尸体铺成血路。
韦睿勒马立在俘虏堆前,看着那些被缴获的辎重摇头:“五万俘虏,十车粮草,这哪是胜仗,分明是接了烫手山芋。”
曹景宗却大笑解下酒囊:“烫手便好,正好温酒!”
春末的淮风卷着焦土味掠过战场,不知何处传来的童谣在残阳里飘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奈何淮水尽染红……”
且说曹景宗奉旨班师回朝那日,建康城飘着细雪。
华光殿内,觥筹交错,文武百官济济一堂。
尚书左丞徐勉与右卫将军周舍并肩而坐,沈约独坐案前,正提笔为武帝润色诗稿——这位左仆射的文采,连梁武帝都戏称“半部朝堂文墨,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