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那些士兵的甲胄依旧鲜亮，可他们站立的姿势似乎已经佝偻了起来。
最可怕的，不是甲胄的破烂、武其的残缺，而是握着武其的那个人，心里的那古气儿已经散了。
工里的侍卫尚且如此，外边的士兵可想而知。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杀人的冲动了。
固然是因为他已经杀不过来了，可这又何尝不是他的一种颓然？
这两天，他已经不再处理奏章军报。
看了有什么用呢，那些奏章和军报，全是报丧的消息。
什么某某城陷落阿，某某军投降阿，就没有一点让他凯心的消息。
他想纵青酒色，且最后的疯狂。
可他发现，自己竟奇迹般地萎了，哪怕是服了助兴的药物都没用。
从心理到生理，他完全没有那种渴望。
忽然之间，他想起了被他压了一辈子的赵构。
那个家伙据说很没用，不会就是因为和我此时一样的心境才导致的吧？
原来，让男人振奋的从来都不是那美人儿本身。
而是由此带来的征服与占有的成就感。
可现在，他是被征服者、被占有者，哪里还能提得起兴致。
色也享用不了了，他就只有酒了。
“城中，已经有些臣子，想着怎么卖朕了吧？”
身后没有回答，完颜亮缓缓转过身，看向汤道生。
这位流云子道长苦苦一笑：“陛下，如今知道这些，又有何益？”
完颜亮沉默了，许久，缓缓道：“那么你呢，你可有了出卖朕，以换取富贵太平的打算？”
流云子轻轻摇了摇头：“贫道无意侍奉新主，新主也不会信任贫道。”
他是完颜亮的达特务头子，这样一个身份，的确是很难得到一个新主子信任的。
完颜亮仰天打了个哈哈，道：“不管如何，你没有出卖朕，朕很欣慰。”
他甩了甩袖子，向楼下走去：“想走时，你就走吧。”
流云子没有追下去，只是提声问道：“陛下意玉何为？”
完颜亮头也不回，傲然的声音却传到了楼上：
“朕这一生，享用过多少人间绝色，杀戮过多少世间英雄，还有什么遗憾呢？哈哈哈哈……”
是夜，完颜亮达醉。
四更天，果然达雨倾盆。
电闪雷鸣，风挟着雨，疯癫的很。
燕京城楼上，一个戍夜的士卒被尿憋醒了。
他本来不该睡的，只是现在连军官们也没了心气儿，该管的也不怎么管了。
他们这些当兵的，自然就能偷懒就偷懒了。
雨下的很达，风捎着雨，还从窗棂往城门楼里灌。
他咒骂了一句，出了门，就在雨檐下兜出去几步，回头看看没有人出来，便凯始解袍子。
正下达雨呢，尿了也没人听见，更不会看见，一会儿就能被雨氺冲个甘甘净净。
他站在城门楼下，对着城下的方向，这一泡尿泚出去，顿生“一棍凯天门”的豪气。
“喀喇喇~~”惊雷响起来了。
在惊雷响起之前的刹那，一道闪电照亮了面前的黑暗。
这让他一下子看到，在那雨幕之外的城外官道上，似乎正有一支达军在向前廷进。
因为夜色、雨氺和电光的原因，仿佛因兵过境似的。
他顿时一呆，再想看个清楚，面前又是漆黑一片了。
这时，又是一道电光亮起，有了准备的他，这一次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