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阿拉贡的中军大帐内烛火摇曳,将几位将领凝重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菲尔洛公爵手持战报,声音低沉地汇报着今日的战况:
"陛下,今日一役,我军各部伤亡惨重。”
“近卫军伤亡两千三百余人,其中八百二十名勇士永远倒在了战场上;”
“暴风军团折损四千余人,战死者达一千三百之众;”
“北境军团......"。
说到这里,菲尔洛公爵的声音微微颤抖:"伤亡一万两千余人,五千多名北境儿郎血洒疆场;”
“西境贵族联军亦损失三千余人,其中一千八百名将士未能归来。"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全军今日总计伤亡超过两万,占全军兵力的五分之一。”
“而战死者......"。
菲尔洛公爵顿了顿。
"将近一万之数,这意味着每十个士兵中,就有一人永远长眠于此。"
帐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阿拉贡紧锁眉头,半日激战竟折损如此之多的精锐,这样的消耗速度令他心惊。
近卫军统领恩拉沃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不必过于忧虑。”
“威廉军队的伤亡绝不会比我们少。"
他坚毅的面容上写满确信。
阿拉贡微微颔首,但眼中的忧虑并未消散。
他当然相信威廉军同样损失惨重,可问题是......
威廉的兵力本就占优,若继续这样消耗下去,最终倒下的必定会是己方。
这个念头如同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头。
帐外,夜风呜咽,仿佛在为今日战死的英魂哀鸣。
暴风军团的尼罗侯爵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陛下,今日战况如此惨烈,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北境士兵多为未经训练的新兵。”
“他们不仅战斗力低下,在战场上更是容易自乱阵脚。”
“若不是近卫军和暴风军团的老兵们死战不退,恐怕战线早已崩溃。"
阿拉贡沉默地点了点头,这个情况他当然清楚。
短短一个冬季,能将那些握惯了锄头的农夫训练成勉强能战的士兵已是极限,指望他们成为百战精锐简直是痴人说梦。
菲尔洛公爵紧接着抛出了更严峻的问题:"陛下,眼下最危急的是粮草储备。”
“以目前的消耗速度,我们的存粮最多只能支撑十天。"
这句话让帐内所有人的表情都为之一僵。
即便是最精锐的战士,若是腹中空空,又如何能挥得动刀剑?
阿拉贡暗自苦笑:北境的粮仓早已见底,盐风城本就不产粮食,往日全靠北境采购和王都补给。
至于那些西境贵族......
他们不伸手要粮已是万幸,毕竟西境向来是王国最贫瘠之地。
"南境那边可有消息?"。
阿拉贡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弱的期待。
菲尔洛公爵沉重地摇头:"至今杳无音信。"
这个回答让阿拉贡的心沉到了谷底。
索尔布莱特家族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他不禁想起林恩,那个才十几岁的继承人,难道是被威廉的威势吓破了胆?
若真如此,局势将更加险恶。
但事已至此,退路早已断绝。
败,即是死。
阿拉贡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地扫过每一位将领:"诸位,威廉的日子同样不好过!现在比拼的就是意志!"。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只要我们再坚持一步,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菲尔洛公爵等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然。
确实,他们已无路可退,唯有背水一战。
"都下去准备吧"。
阿拉贡挥了挥手,声音恢复了平静。
"明日,我们继续战斗。"
将领们行礼告退,帐外,漆黑的夜幕中隐约传来伤兵的呻吟声。
当将领们陆续退出营帐后,阿拉贡独自站在军事地图前。
他的指尖划过青石堡到王都的路线,黑暗中,阿拉贡的佩剑发出幽幽寒光。
与此同时,威廉的金狮大帐内灯火通明。
雷德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