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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费无极、荥阳郑氏、河东柳氏这些名字,他们在河南道的势力,远比在睢阳深厚。自己升任河南道观察使,对他们而言,无异于芒刺在背,必然会百般阻挠。
“难怕什么?” 赵胜梗着脖子,“咱们在睢阳,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那些世家敢捣乱,就像收拾刁光斗那样收拾他们!”
“不能一概而论。” 龙天策摇头,“河南道不是睢阳,世家的根基太深,硬碰硬只会激化矛盾。得慢慢来,先易后难,找到突破口。”
他走到墙上悬挂的河南道舆图前,手指在汴州的位置点了点:“汴州是河南道的治所,也是漕运的枢纽,地位关键。我们先稳住汴州,再以汴州和睢阳为两端,慢慢向周边辐射。”
“那睢阳怎么办?” 玉倾城问,语气里有一丝不舍。这里是他们奋斗了七年的地方,早已像家一样。
“我会举荐一个可靠的人来接任太守。” 龙天策沉吟道,“赵胜熟悉商贸和民生,刘先生精通政务,你们俩可以协助新任太守,守住睢阳的根基,让这里成为新政推广的后方基地。”
赵胜和刘晔齐声应道:“属下遵命!”
接下来的日子,龙天策开始有条不紊地交接工作。他举荐了跟随自己多年、稳重干练的原睢阳县丞接任太守,又将夜凌调至身边,担任亲卫统领——未来的路,必然充满凶险,身边需要绝对可靠的武力。
百姓们得知龙天策升任河南道观察使,既为他高兴,又舍不得他离开。
“龙太守要走了?” 一个老农拉着龙天策的手,眼圈红了,“您走了,谁还管我们这些老骨头啊?”
“老伯放心。” 龙天策笑道,“新任太守是个好官,会像我一样待你们。而且,我只是去汴州,离得不远,会常回来看看的。”
“是啊,龙大人当了观察使,以后整个河南道的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有人喊道。
离别的那天,睢阳的百姓自发地涌上街头,从太守府一直排到城门口,手里捧着新收的谷子、红枣、鸡蛋,往龙天策的马车上塞。
“大人,尝尝俺家的新米!”
“这是俺婆娘做的枣糕,路上垫垫饥!”
“大人到了汴州,可别忘了睢阳啊!”
龙天策翻身下马,对着百姓深深一揖:“龙天策在睢阳七年,蒙各位父老乡亲支持,才有今日。这份情,我记在心里。请各位放心,只要我在河南道一日,就绝不会忘了‘为民办事’四个字!”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引来一片热烈的掌声。
玉倾城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看着这感人的场面,眼眶微微湿润。她知道,龙天策能有今日的威望,靠的不是权势,是七年如一日的实干和真诚。
车队缓缓驶离睢阳,踏上前往汴州的道路。
沿途的景象,与七年前龙天策初来睢阳时截然不同。道路平整宽阔,商旅往来频繁,田地里的农夫脸上带着笑容,孩子们在路边玩耍,看到官车经过,还会好奇地张望。
这些,都是新政带来的改变。
龙天策坐在马车上,掀开窗帘,看着窗外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感慨。从睢阳到汴州,这条路不算远,但他知道,这是一条从“局部成功”走向“全面革新”的路,是一条充满希望也布满荆棘的路。
“在想什么?” 玉倾城递过来一杯热茶。
“在想,汴州的百姓,什么时候能像睢阳的百姓一样,笑得这么踏实。” 龙天策接过茶杯,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玉倾城笑道:“会的。只要你想做,就一定能做到。”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碾过平整的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像是在为一个新的开始,奏响序曲。
河南道的秋天,因为这位新任观察使的到来,注定要翻开崭新的一页。睢阳的新政之火,即将在更广阔的土地上,燃起燎原之势。属于龙天策的新篇章,属于河南道百姓的新篇章,正在这金色的秋光里,缓缓展开。前路或许漫长,但只要方向正确,脚步坚定,终能抵达繁花盛开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