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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武者见到更高层次武道时的本能震撼。
这一招……这一招竟与自己赖以保命的家传防御绝技“风平浪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甚至在劲力的运用和形态的凝练上,比自己的斧法还要更加精纯,更加玄奥!
此人究竟是谁!
这银甲小将的枪法已是霸道绝伦,为何还会如此惊世骇俗、近乎于道的剑法!
一旁的张绣,亦是瞳孔骤然收缩,他本欲趁徐晃分神之际再度发起攻击,此刻却也下意识地停下了追击的脚步。
他死死地盯着那银甲青年,心中暗叹一声,又来了一个棘手的家伙。
这人的武道,似乎深不见底,无论是枪是剑,都已臻至化境,让他这个一向自负的“北地枪王”都感到了一丝沉重的压力。
杀招被挡,文丑脸上的狂怒,瞬间被巨大的震惊所取代。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那依旧保持着前刺姿势、却在微微颤抖的点钢枪,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短暂地愣神之后,那股为义兄复仇的怒火再度占据了理智的高地,咆哮着便要重整旗鼓,再度发起进攻!
“且慢动手!”
一声沉稳有力的暴喝,自另一侧传来,正是徐晃。
文丑猛地回头,赤红着双眼,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般怒吼道:
“你待怎的!莫非要与这小子一同寻死不成!”
徐晃没有理会他的威胁,他深知此刻意气之争毫无意义。
他只是指着那翻倒的銮舆,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问道:
“陛下现在如何?”
马超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状若疯虎的文丑,收敛起周身那冰冷的剑意,朗声回答:
“陛下与皇后受惊过度,陷入昏迷,状态不好!”
徐晃闻言,立刻顺势说道:
“当务之急,是先救治陛下,而非在此无谓决斗,枉送性命!我等皆为护驾而来,若因私斗而致圣躬有恙,谁能担得起这个罪责!”
文丑虽然怒火攻心,却到底没忘了自己此行的首要任务。
他强行压下心中那如同岩浆般翻滚的杀意,恶狠狠地说道:
“好!我军中有随军医者,医术高明,陛下由我带回诊治!”
“不行!”
徐晃与张绣几乎是同时开口,异口同声地断然拒绝。
张绣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我军中亦有良医,何须劳烦河北军?将陛下交给你们,谁知道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
文丑不屑地“嘁”了一声,环视众人,那眼神如同在看一群死人,充满了河北大将的傲慢:
“说到底,不还是要看各自手里的斤两?谁的拳头硬,陛下就归谁!”
徐晃不再与他做口舌之争,他转头看向那始终如一杆标枪般立于銮舆之旁的银甲青年,神情郑重地问道:
“不知壮士高姓大名?对此事,又有何看法?”
马超冰冷的目光在三方人马身上缓缓扫过。
他知道,眼前的局势已成死结。
他独身前来,未带军医,此刻只能将天子交予其中一方。
李傕、郭汜之流,是凶残贪婪的豺。
袁绍麾下的河北军,是野心勃勃的虎。
而杨奉与徐晃这支白波军,不过是势单力孤的狼。
三害相权,取其轻。
豺狼虎豹,皆非善类,但至少,狼的威胁,是最小的,也是最容易控制的。
“西凉,马超。”
他缓缓报出自己的名号,每一个字都沉凝如铁,带着西凉朔风的冷冽,
“我助你。”
他伸手一指,目标正是徐晃。
此言一出,文丑与张绣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他们都是当世顶尖的武者,自然明白,若是马超与徐晃这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强悍到极点的猛将联手,将是何等棘手的局面。
“小子狂妄!”
文丑怒喝一声,杀意再起,正要动手。
就在此时,一声充满了痛苦与压抑的闷哼自远处传来。
只见那本已摔得生死不知的颜良,竟挣扎着,在两名亲兵的搀扶下,面色惨白如金纸,重新跨上了“透骨龙”的马背。
他右臂无力地垂着,肩头的铠甲已是一片焦黑,显然已受了极重的内伤,但他那双细长的眼眸,却死死地、如同毒蛇一般盯着马超,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
他来了。
场上的局势,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微妙与危险。
马超与徐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