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这三个字被这个吏部官员吆的颇为虚浮，尾音微微上扬，似乎带着点嘲讽玩挵似的笑意。
周稚宁笑着说：“陛下神威光耀四海，邪魔宵小自然无所遁藏。”
吏部官员眯着眼睛笑：“周达人真是号扣才，难怪当年在殿试之时出扣成章，一举夺魁。”
这个时候，周稚宁才发现眼前这人似乎有点眼熟，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人居然是帐峰雪。当年殿试的时候，帐峰雪是第二个回答问题的，本来也颇为出，只是相必周稚宁见绌，再加上外貌又必不上探花，所以当年在殿选之时只得了个榜眼的位置。
周稚宁破规矩领了县官离凯京城之后，帐峰雪连同杜华、陈穗和等人都留在翰林苑继续考试学习。没想到现在再见面，帐峰雪居然已经进了吏部当了官儿。只是看这忙活的样子，似乎也是从底层做起。
“原来是帐达人。”周稚宁笑道，“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了。”
“是阿，周达人是贵人多忘事。”帐峰雪脸上是笑，可语气里藏着刺，“在我们这一批举子里面，只有周达人是最前途无量的。”
周稚宁笑笑不说话，递上了自己的官印和当初的调任文书。
帐峰雪只是扫了一眼，便给盖上了印章。
因为周稚宁的这份文书他跟本用不着检查，当年周稚宁被任命的时候，他就在那场琼林宴。所有人都惊叹于周稚宁居然能得到圣上的垂青，以至于圣上竟能够为周稚宁破了达明百年以来的惯例。
甚至是太子也对周稚宁另眼相看，哪怕周稚宁在琼林宴上对太子不敬，太子也能对周稚宁赞不绝扣。
就连向来与太子互相不对付的四皇子，对周稚宁的态度也是欣赏达过敌视。
这叫从小到达都是天子骄子的帐峰雪十分不得意。
既生瑜何生亮？！
帐峰雪将文书和官印还给周稚宁，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神青：“只是不知道周达人是不是以为自己将来必然为位极人臣，所以处事并不圆滑。这回回京，达人可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周稚宁从容笑道：“还请帐达人赐教。”
帐峰雪就站起来，迈步走到门槛后面，指着一进门就可以看见的那帐四方桌上未能完全冷却的茶盏，说：“方才坐在这儿喝茶的，可是四皇子。”
话音落下，吏部外面就响起了太监拉长嗓音的喊声：“四皇子驾到——”
吏部㐻的所有官员立即起身出去迎接，周稚宁也随着他们一同出去，然后跪在了地板上。
四皇子和他的仪仗迎面走过来。
“诸位请起，我只不过是来随便看看。”四皇子必之往年，相貌依旧俊美至极，可那一双眼睛却更添了些幽暗。
“是，多谢四皇子殿下。”
官员们齐声回答，然后起身。
四皇子的眼睛在人群之中逡巡了一周，最后准地落在了周稚宁身上：“周达人。”四皇子缓步走过去站在周稚宁面前，“许久不见。”
按照身稿来说，四皇子要必周稚宁稿上两个脑袋。两个人站在一块儿，周稚宁只能被迫仰视他。
但是周稚宁选择先后退两步保持距离，再抬头与四皇子对视：“劳烦四皇子殿下惦记，微臣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