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货架的阴影里传来薯片袋摩擦的窸窣声。
阿楚正研究番茄味和烧烤味的热量差异，脚下的地砖突然泛起水波状的涟漪。
晏辰举着半瓶可乐凑过来，鞋底已经陷进了不断变形的瓷砖缝隙。
“又是这出？”他把可乐塞进裤兜，伸手捞住晃了晃的阿楚。
地砖彻底化作粘稠的光液，两人尖叫着坠进去时，还听见收银员在喊“还没结账”。
失重感结束得猝不及防。
他们摔在一堆缠绕的电线里，鼻尖撞上某种金属器械的冰凉外壳。
四周是蓝绿色的柱状控制台，无数细小的灯光像被惊动的萤火虫般闪烁不定。
“这配色，这手感，这该死的复古未来主义风格……”阿楚摸着身下的金属地板，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晏辰已经爬起来，正对着一个嵌在墙壁里的圆形显示屏发呆。
屏幕上跳动着意义不明的符号，边缘的金属纹路扭曲成一个似曾相识的图案。
“塔迪斯？”两人异口同声，声音里一半是震惊，一半是见怪不怪的麻木。
身后传来一声清越的咳嗽。
穿着棕色长风衣的男人正抱着双臂打量他们，条纹围巾在脖颈上绕了三圈，眼神里的疑惑几乎要溢出来。
他身边的金发女孩举着一根快要融化的冰淇淋，勺柄还挂着几滴奶油。
“你们通常都从天花板进来吗？”男人的声音带着轻快的英伦腔，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控制台。
阿楚的膝盖还磕在金属台上，却突然激动得差点蹦起来。
“十任！是十任博士！”她拽着晏辰的胳膊用力摇晃，“还有罗斯！活生生的罗斯！”
晏辰用力点头，偷偷掏出手机想拍照，却发现屏幕上只有一片雪花。
博士挑了挑眉，突然伸手按了控制台中央的拉杆。
整个空间猛地倾斜，阿楚和晏辰尖叫着滚作一团，撞在对面的金属栏杆上。
“你们是谁？”罗斯把冰淇淋塞进博士手里，蹲下来看他们，“时间特工？还是赛博人新出的模型？”
“我们是粉丝！”阿楚揉着撞疼的腰，试图挤出最友善的笑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地球，纯人类，没有任何改造，就是……嗯，不小心掉进来的。”
博士咬了一口冰淇淋，奶油沾在鼻尖上也没察觉。
“二十一世纪？”他突然凑近，蓝色的眼睛像在扫描般上下打量，“哪个年份？我上周刚去2005年看了世界杯。”
“2023年！”晏辰抢答，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现在是什么时间？你们刚从哪里回来？”
博士舔掉鼻尖的奶油，指了指屏幕上跳动的数字：“1969年，登月事件刚结束。”
阿楚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
“不好，”她拽了拽晏辰的袖子，“是那个戴立克藏在白宫地下室的事件！他们要利用尼克松的恐惧打开时空裂缝！”
博士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放下冰淇淋，一步步逼近两人，围巾在气流中微微飘动。
“你们怎么知道这件事？”他的声音低沉下来，“这还没发生。”
晏辰咽了口唾沫，试图摆出无辜的表情：“我们……猜的？毕竟戴立克总喜欢搞这种阴谋。”
罗斯抱起双臂，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们：“你们不是普通人，对不对？像之前那些会变形的外星人？”
“我们真的是粉丝！”阿楚急得直跺脚，“不信我们可以剧透！你接下来会在游泳池里和那个银色机器人打架，罗斯你会差点被外星人同化！”
博士的表情从警惕变成了难以置信，他后退半步，伸手摸了摸控制台的按钮。
“看来我们有麻烦了。”他对罗斯眨了眨眼，突然按下一个红色的开关。
整个控制台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阿楚和晏辰尖叫着抓住最近的栏杆，眼睁睁看着窗外的星空像被打翻的调色盘般扭曲旋转。
“喂！你干什么！”晏辰大喊，试图在颠簸中站稳。
“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博士的声音混在警报声里，带着一丝戏谑，“剧透可是会打乱时间线的。”
剧烈的眩晕感袭来，两人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识。
当他们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坪上，鼻尖萦绕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不远处的白宫灯火通明，几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入大门。
“好吧，”晏辰揉着发疼的后脑勺坐起来，“至少没把我们丢到侏罗纪。”
阿楚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突然指向白宫的方向：“快看，是尼克松的车队！”
两人猫着腰躲在灌木丛后，看着总统的轿车停在台阶前。
“按照剧情，博士和罗斯现在应该混进去了。”阿楚压低声音，眼睛紧盯着入口，“那个戴立克就藏在地下三层的实验室里，它能控制人的思想。”
晏辰从口袋里摸出半包没吃完的薯片，咔嚓咬了一口：“我们现在怎么办？冲进去告诉他们‘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