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指了指身旁的锦凳:“坐下吧,陪本宫说说话。”
阿楚依言坐下,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原来这华妃,也并非话本里写的那般全然不讲理。
晏辰在翰林院门口站了半盏茶的功夫,才鼓起勇气迈进去。
院内的梧桐树下,几个身着青色圆领袍的编修正围着石桌下棋,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清脆悦耳。
“这位便是新来的晏编修吧?”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转过身,手里还捏着颗黑子。
晏辰拱手行礼:“晚生晏辰,见过李大人。”
这老者正是翰林院掌院学士李东阳,在话本里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古板。
李东阳捻着胡须打量他:“听闻晏编修年少有才,昨日陛下还提及你那篇《秋江赋》呢。”
晏辰心中一惊。
他何时写过什么《秋江赋》?
正思忖间,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年轻公子走了过来,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腰间悬着块羊脂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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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便是晏兄吧?”公子拱手笑道,“在下果郡王允礼。”
晏辰看着眼前这张俊朗的脸,忽然想起话本里果郡王与甄嬛的纠葛,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果郡王,倒是比话本里画的还要俊朗几分。
“王爷谬赞。”他拱手还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允礼腰间的玉佩。
那玉佩上的祥云纹路,竟与他袖中那块海棠玉佩出自同一匠人之手。
“晏兄不必多礼。”允礼拍了拍他的肩,“方才听李大人说晏兄善赋,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周围的编修们立刻附和起来,目光里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意味。
晏辰这才想起,翰林院向来是文人相轻之地,他一个新来的,怕是免不了被刁难。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却见一个粉衣宫女匆匆跑来,在院门口张望。
“请问,晏编修在这儿吗?”宫女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焦急。
晏辰抬头望去,那宫女眉眼弯弯,竟有几分像药铺后院那棵老槐树上的麻雀,灵动得很。
“我便是。”他往前走了两步。
宫女立刻福了福身:“奴婢是碎玉轩的流朱,我们小主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篇策论想请教您。”
碎玉轩?甄嬛?
晏辰的心头猛地一跳。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的海棠玉佩,那玉佩不知何时已变得温热。
允礼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看来晏兄刚到翰林院,就有佳人相邀啊。”
周围的编修们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
晏辰的脸颊微微发烫,想起在药铺时,阿楚总笑他脸皮薄,一点玩笑都受不住。
“王爷说笑了。”他定了定神,“既是小主有召,晚生自当前往。”
说罢,便跟着流朱往碎玉轩走去。
允礼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这晏编修,倒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阿楚在翊坤宫待到日头偏西,才被华妃放出来。
临走时,华妃赏了她一盒玫瑰酥,说是让她带回浣衣局尝尝。
她提着食盒走在回浣衣局的路上,路过御花园时,远远看见一片海棠花丛旁站着不少人。
走近了才发现,竟是一群身着各色宫装的女子围着一个青袍男子。
那男子背对着她,身姿挺拔如松,正是晏辰。
“晏编修,这是我亲手做的杏仁酪,你尝尝?”一个穿鹅黄宫装的女子将描金食盒递上前,脸颊绯红。
“晏编修,我这有支新得的狼毫笔,听说你爱练字?”另一个绿衣女子捧着个锦盒,眼神热切。
晏辰被围在中间,眉头皱得像团乱麻,双手背在身后,指尖微微发颤。
阿楚看得直发笑,想起在药铺时,他连陈婶递过来的药杵都嫌脏,如今被这么多女子围着,怕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正想上前解围,却见晏辰忽然转过身,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周围的喧嚣仿佛都静止了。
那些围着晏辰的女子顺着他的目光看来,见阿楚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浣衣局宫装,手里还提着个食盒,眼中立刻露出鄙夷。
“哪来的小宫女,也敢在这儿乱看?”鹅黄宫装女子柳眉倒竖,语气不善。
阿楚没理会她,径直走到晏辰面前,将手中的玫瑰酥递过去:“华妃娘娘赏的,你尝尝?”
晏辰看着那盒精致的玫瑰酥,又看了看周围女子们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忽然笑了。
他接过食盒,打开盖子,拿起一块玫瑰酥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味道不错。”他看着阿楚,眼中的烦躁一扫而空,“比陈婶做的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