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外传】
“你听,”阿楚撞了撞晏辰的胳膊,“他们说你像姑娘。”
晏辰头也不回:“总比某些人走路像偷鸡摸狗强。”
阿楚气结,加快脚步往前走,却没注意脚下的石子。
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手腕却被人稳稳抓住。
晏辰的力道不大,却让她整个人定在原地。
晚风掀起他的衣摆,也吹乱了她鬓角的碎发。
“小心些,”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里的路,不比书院后山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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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猛地抽回手,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她想起去年冬日,也是在这里,她为了抢他手里的暖炉,差点滑进结冰的池塘。
那时他跳下来救她,湿了半边身子,却还笑着说她比鲤鱼还滑。
王员外的别院灯火通明,老远就听见丝竹声。
刚进门,就见个穿红戴绿的姑娘扑了过来,直奔晏辰而去。
“梁公子,你可算来了!”那姑娘眼波流转,手里还拿着把团扇,“我爹说你诗词做得好,定要讨教讨教。”
阿楚在旁边看得直撇嘴,心想这王小姐怕不是眼神不好,晏辰那几句歪诗,还不如她随手写的打油诗。
晏辰却像是没看见那姑娘,径直走到池塘边的柳树下。
阿楚跟过去,见他正盯着水里的锦鲤发呆。
“怎么,看上哪家的小姐了?”她故意酸溜溜地问。
晏辰转过头,月光在他眼底碎成一片。
“你说,”他忽然问,“要是有个人,明明是只鸟,却偏要装作游鱼,会怎么样?”
阿楚的心猛地一跳。
她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时,对着铜镜里那张陌生的脸,哭了整整三天。
那时她以为只有自己是异类,直到某次撞见晏辰用现代的乘法口诀算账目,才惊觉这梁山伯,怕是也不对劲。
“那要看是什么鸟,什么鱼了,”阿楚强装镇定,“若是凤凰想扮成泥鳅,怕是会憋死。”
晏辰低低笑了起来,笑声被风吹散在水面上。
“或许吧,”他说,“但泥鳅也未必想待在泥里。”
正说着,那王小姐又追了过来,手里端着杯酒。
“梁公子,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她递酒的姿势颇为暧昧,手腕都快碰到晏辰的手了。
阿楚看得火冒三丈,伸手抢过酒杯一饮而尽。
“王小姐的好意,我替梁兄受了。”她抹了抹嘴,酒液顺着下巴流下来,滴在衣襟上。
王小姐的脸瞬间垮了,跺着脚跑开了。
晏辰皱眉看着她:“你又胡闹什么?”
“我胡闹?”阿楚瞪大眼睛,“明明是她胡闹,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良家书生!”
“良家书生?”晏辰挑眉,“祝兄何时变得如此在意风纪了?”
他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
“还是说,”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间的呢喃,“你吃醋了?”
阿楚的心跳得像要炸开,一把推开他。
“你胡说什么!”她转身就走,却被他拉住。
这一次,他的力道很大,她挣了几下都没挣开。
“阿楚,”他忽然叫她的名字,不是“祝兄”,是穿越前,她爸妈叫她的名字。
她猛地回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面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惊讶、试探,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温柔。
“你……”阿楚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那次她洗澡被他撞见?还是上次她来月事,疼得在床上打滚被他听见?
无数个画面在脑海里闪过,每一个都让她面红耳赤。
“别害怕,”晏辰松开手,后退了半步,“我不会说出去。”
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仿佛刚才那个叫她名字的人不是他。
阿楚却站在原地,浑身冰凉。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那他之前的种种试探,种种靠近,都是在看她的笑话吗?
就像看一只穿着戏服的猴子,在他面前蹦来跳去。
远处传来一阵喧哗,有人喊着“走水了”。
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
人群乱作一团,阿楚被推搡着,差点掉进池塘。
又是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将她护在怀里。
是晏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