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突然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秘密:“小子,你身上有‘太明’的气息……你是帝俊的转世,对不对?”
李长久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神国枷锁的弱点,”蹄山的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也知道赵襄儿在哪。只要你帮我挣脱锁链,我就告诉你——”
话音未落,李长久突然动了。他没去碰锁链,而是一剑刺穿了蹄山的独眼。黑血喷涌的瞬间,他捏住对方的下巴,笑容里带着疯批特有的残忍:“你当我傻?十二神国的家伙,嘴里没一句实话。”
蹄山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挣扎,锁链却越收越紧。李长久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耳语:“不过你说对了一件事,我确实要找赵襄儿。等我找到她,会顺便问问泉鳞的下落——毕竟,我还没杀过掌管‘黄泉’的神呢。”
他拔出剑,任凭蹄山在锁链中疯狂嘶吼,转身就走。刚走出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李长久回头,只见蹄山浑身冒着黑气,琵琶骨处的伤口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由锁链构成的心脏。对方的独眼里再无理智,只剩下纯粹的毁灭欲。
“既然你不肯帮我,那就一起死在这里吧!”蹄山咆哮着扑来,身躯在奔跑中不断膨胀,“我的权柄‘镇守’,最擅长的就是……同归于尽!”
李长久啧了一声,摸出柳珺卓留给他的那把剑:“看来今天不杀生都不行了。”
剑光起时,他忽然想起陆嫁嫁教他的那句话——真正的剑修,从来不是斩尽敌人,而是斩尽阻碍。
此刻挡在他面前的,无论是白骨羽蛇,还是疯魔的蹄山,都是阻碍。
那就,斩了便是。
剑光如瀑,劈开扑面而来的黑气。李长久足尖点在散落的白骨上,身形飘忽如鬼魅,手中长剑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太明”权柄的炽烈光芒,将蹄山周身的黑气灼烧得滋滋作响。
“帝俊的剑术……果然名不虚传!”蹄山狂吼着,身躯已膨胀到数丈高,断裂的锁链在他掌心化作两柄骨锤,每一锤砸下都让整个葬神窟震颤,“但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我可是‘镇守’权柄的持有者,只要我还站在这里,你就别想往前走一步!”
他猛地跺脚,地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白骨从地下钻出,化作囚笼将李长久困住。这些白骨上布满了“镇守”符文,任凭李长久如何挥剑,都只能在骨壁上留下浅浅的白痕。
“困兽之斗。”李长久收剑而立,指尖却悄悄凝聚起一丝时间的碎片——那是他从司命那里“借”来的权柄。对付这种擅长防御的家伙,蛮力没用,得玩点阴的。
他突然笑了,笑得蹄山心里发毛:“大个子,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就是别人挡我的路。”
话音未落,李长久的身影在骨笼中消失。下一秒,他竟出现在蹄山背后,手中的剑不再是凡铁,而是凝结了三足金乌烈焰的“射日弓”虚影。
“你说你的权柄是镇守?”李长久的声音带着冰碴,“那我就试试,能不能射穿你的镇守!”
弓弦震颤,金色的箭羽拖着长长的焰尾,精准地扎进蹄山后颈的脊椎缝隙——那里是他权柄符文最薄弱的地方,也是泉鳞当年偷袭留下的旧伤。
“呃啊——”
蹄山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呼,庞大的身躯轰然跪倒。骨锤落地的瞬间,他身上的黑气开始溃散,那些“镇守”符文如同潮水般褪去。
“你……你怎么知道……”蹄山艰难地回头,独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李长久收起弓,拍了拍手上的灰:“猜的。毕竟,背刺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他没说谎。无论是前世被叶婵宫斩去灵根,还是这一世陆嫁嫁把他丢进葬神窟,他早就习惯了在背叛里摸爬滚打。
蹄山的身躯渐渐缩小,最终变回常人大小,只是气息已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他看着李长久,突然惨笑起来:“原来如此……帝俊之所以能赢,不是因为权柄有多强,而是因为你比谁都懂人心的脏……”
“你说得对,”李长久蹲下身,看着他胸口那团即将熄灭的灵光,“所以,把你知道的都吐出来。泉鳞在哪?举父的计划是什么?还有……赵襄儿的枷锁,怎么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提到赵襄儿,蹄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是……朱雀神国的钥匙……要解她的枷锁,得用‘纯阳’权柄……还要……泉鳞的心头血……”
话音未落,他的灵光彻底熄灭,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枚刻着“镇”字的骨牌,落在李长久脚边。
李长久捡起骨牌,掂量了两下,突然觉得这趟葬神窟没白来。泉鳞的心头血,举父的阴谋,赵襄儿的枷锁……线索像珠子一样串了起来,虽然还模糊,但已经能看到线头了。
他抬头望向更深处的黑暗,那里的锁链声越来越清晰,甚至能隐约听到有人在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子——那旋律很像宁小龄小时候唱过的童谣。
“小龄?”李长久皱眉,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穿过一道由巨骨搭成的拱门后,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雾气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星空,无数锁链从星空中垂落,拴着一个悬浮在半空的身影。
那身影穿着熟悉的红色宫装,青丝如瀑,正是本该在赵国皇宫斩情证道的赵襄儿。只是此刻她双目紧闭,眉心处有一道金色的锁痕,正是蹄山说的“朱雀钥匙”印记。
而在她脚下,一条通体漆黑的巨蛇正盘绕着,蛇鳞上闪烁着和泉鳞一样的“黄泉”符文——但这条蛇比白骨羽蛇大了百倍,头颅上还长着一对扭曲的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