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问心剑试炼因太过凶险,百年前就被瀚池废止。李长久靠在柱子上,看着陆嫁嫁指尖凝结的剑气——那剑气里混着桃花的粉与剑山的青,是属于她自己的道。
“第二桩,”陆嫁嫁继续道,“彻查瀚池余党,凡参与修蛇炼化者,不论身份,一律废去修为,逐出宗门。”她顿了顿,看向悬日峰的方向,“薛峰主,你弟弟薛临已在剑冢自缚,你……”
薛寻雪上前一步,长剑横在颈间:“我愿领罚,但求宗主善待悬日峰弟子。”
“剑在你手,罚也在你手。”陆嫁嫁抬手,一道剑气挑落她的长剑,“去剑冢守三年,想明白何为‘护’,再回来。”
处理完宗门事务,已是午后。陆嫁嫁脱下法袍,换回常穿的白衣,李长久正蹲在桃树下,给新栽的桃树浇水——那是从隐峰移来的,据说当年陆绾绾亲手栽下的。
“接下来去哪?”陆嫁嫁在他身边坐下,发丝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南荒。”李长久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九婴闹得厉害,宁小龄那边传信说,古灵宗的木灵瞳也在掺和,恐怕不简单。”他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块玉佩,上面刻着只歪歪扭扭的羊,“这是剑疯子托我给你的,他说……这是当年绾绾师姐给你刻的,丢在隐峰石壁缝里,找了十几年才找到。”
陆嫁嫁接过玉佩,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刻痕,眼眶微微发红,却没掉泪。“他还说什么?”
“他说,以后天窟峰的桃花,该由你亲手浇了。”李长久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有,别总把自己当小绵羊,你现在是能号令万剑的宗主,得有点架子。”
“架子是什么?能吃吗?”陆嫁嫁歪头看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那是只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的、属于少女的灵动。
两人正说着,卢元白醉醺醺地跑来,手里挥舞着封信:“南荒……南荒出事了!二师兄他……他在葬神窟边缘,被九婴缠住了!”
李长久和陆嫁嫁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长剑出鞘的声音划破桃林的宁静,带着隐峰的剑意,带着剑山的锋芒,也带着属于他们的、未完待续的征程。
“看来,小绵羊又得去打架了。”陆嫁嫁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剑光在阳光下划出漂亮的弧线。
“这次换我当你的剑鞘。”李长久的青铜剑与她并肩,两道身影跃出天窟峰,朝着南荒的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桃林里的新苗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挥手送别。隐峰的秘密已被揭开,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走到精彩处——毕竟,能让小绵羊露出獠牙的,从来都不只是仇恨,还有想要守护的人。而这场横跨万里河山的博弈,终究要在葬神窟的深处,见个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