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气息隐匿得极好,若不是他重生后对危险的感知格外敏锐,恐怕根本察觉不到。
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那些黑衣人似乎在搜寻什么,每过一段路便会停下,其中一人会取出一张泛黄的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纹路,遇雾后竟微微发光,指向庙宇的方向。
“找司命的?”李长久心中一紧。昨夜司命与罪君缠斗时已耗损不少灵力,此刻若被夜除的人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再犹豫,屈指一弹,一枚石子破空而出,精准地打在最末那个黑衣人的膝盖弯。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符纸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好落在李长久脚边。
“谁?!”领头的黑衣人厉声喝道,同时拔出腰间弯刀,刀身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毒。
李长久从雾中走出,一脚踩在那张符纸上,轻笑:“断界城的规矩,大清早带人围堵姑娘家,不太地道吧?”
黑衣人看清他的脸,瞳孔骤缩:“是你!李长久!”显然他们认得他——毕竟能从罪君手下活下来的人,在断界城早已不算无名之辈。
领头者眼神一狠:“拿下他!城主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四把弯刀同时劈来,刀风裹挟着寒气,竟隐隐形成合围之势。李长久却不退反进,身形如鬼魅般在刀影中穿梭,手中青铜剑尚未出鞘,仅凭掌风便震得黑衣人手臂发麻。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当刽子手?”他手腕一翻,抓住最左侧那人的刀柄,顺势一拧。只听“咔嚓”一声,对方腕骨碎裂,弯刀落地。紧接着,他抬脚横扫,另外三人顿时被踹得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整个过程不过三息,李长久拍了拍手,蹲下身看着那个被石子打跪的黑衣人,拿起他腰间的令牌:“夜除派你们来,是为了司命,还是为了我?”
黑衣人牙关紧咬,眼神怨毒。李长久也不逼问,只是指尖在令牌上轻轻一点,令牌突然冒出白烟,上面的“夜”字竟慢慢化作一个“罪”字。
“看来,你们不止替夜除办事啊。”李长久笑容渐冷,“罪君虽死,余孽还在。断界城这潭水,比我想的还要浑。”
他起身欲走,却见那黑衣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珠子,狠狠砸向地面。珠子碎裂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黑雾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腥气。
“不好!”李长久暗道不妙,这黑雾能隔绝感知,显然是用来示警的。他当机立断,一剑挑飞剩下几个未昏死的黑衣人,转身朝着庙宇的反方向疾奔——他不能让夜除的人知道司命还在那里。
黑雾散去时,街角已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呻吟的黑衣人。而李长久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晨雾深处。
废弃庙宇内,司命透过窗缝看到了这一切,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直到确认李长久安全离开,她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庙宇深处。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正背对着她,望着墙上斑驳的壁画。
“他倒是比我想的要麻烦。”那人开口,声音苍老而沙哑,正是夜除。
司命握紧剑柄:“你早就来了。”
“我想看看,能让鹓扶神国神官甘愿认输的人,究竟有什么特别。”夜除转过身,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现在看来,他身上的秘密,比你还多。”
司命沉默片刻,突然问:“你要的‘时间’,真的能换回来吗?”
夜除的目光落在壁画上那轮残缺的月亮上,声音低沉:“苏烟树说,只要集齐九份‘神之碎片’,就能让时光倒流。到那时……”
他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钟鸣,响彻整个断界城。钟声古朴而苍凉,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
司命脸色骤变:“是葬神窟的方向!”
夜除面具下的眉头微皱:“这个时候,谁会去动那里的东西?”
而此刻的李长久,正站在一座桥边,望着钟声传来的方向。他胸口的先天灵——三足金乌的虚影竟隐隐发烫,仿佛在呼应那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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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神窟……”他喃喃自语,前世关于那里的记忆碎片突然翻涌上来——无尽的黑暗,断裂的神骨,还有一道模糊的女声,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
“帝俊,该醒了。”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这次却不再宁静。豆大的雨点砸在桥面,溅起无数水花,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葬神窟方向的钟鸣余音未散,李长久胸口的三足金乌虚影已烫得惊人,像是要挣脱皮肉飞出去。他猛地按住心口,前世那些被尘封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漆黑的洞窟里,遍地是断裂的神骨,一道浑身浴血的女子身影背对着他,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权杖,权杖顶端的金乌图腾正缓缓熄灭。
“帝俊……你终究还是来了……”女子的声音缥缈如烟,带着彻骨的疲惫。
李长久猛地晃了晃头,将那股眩晕感压下去。“帝俊……羿……”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前世的身份碎片像散落的拼图,总在这种时刻隐隐透出轮廓,却始终拼不出完整的画面。
桥对面的雾中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青布衫的老者挑着担子走来,担子两头是两个竹筐,筐里装着些油纸包好的点心,香气混着雨气飘过来。
“后生,要不要来块桂花糕?”老者笑眯眯地停下,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却清亮得很。
李长久警惕地看着他——断界城的清晨,哪来这么巧挑着担子卖点心的?他刚要开口,却见老者悄悄朝他眨了眨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南荒来的小娃娃,九婴的血还没洗干净呢。”
李长久心头剧震。九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