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万妖城来了。
两刻钟后,万妖城外的荒原上。
李长久看着被柳珺卓逼到绝境的狐妖,又看了看赶来的宁小龄,突然笑出声:“合着你们都把我当灭火队员了?”他走上前,无视狐妖喷出的黑雾,伸手按在它头顶,“别装了,木灵瞳的残魂早就被我烧干净了,现在操控你的,是太初六神的神罚印记,对不对?”
狐妖身体一僵,眼中闪过挣扎。李长久指尖的金乌真火缓缓渗入,这次没有灼烧,反而像是在安抚:“帝俊当年欠的债,羿没能还清,现在轮到我了。但你们捆不住宁小龄,也锁不住赵襄儿,更拦不住陆嫁嫁——她们不是棋子。”
随着他话音落下,狐妖身上的锁链印记开始寸寸断裂,黑雾渐渐散去,露出雪狐原本灵动的模样。它蹭了蹭李长久的手心,又跳到宁小龄肩头,用头拱了拱她的脸颊。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珺卓收剑回鞘,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一脸莫名其妙。
李长久没直接回答,而是抬头望向天空。云层深处,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里,但他并不在意。他从怀里掏出那枚同心结,递给宁小龄:“赵襄儿那边,可能需要你跑一趟。神罚印记碎了,朱雀神国那边肯定会有动静。”
宁小龄接过同心结,指尖与结绳触碰的瞬间,突然看到一幅画面——赵襄儿站在朱雀神国的废墟上,手中的九羽燃烧着火焰,正与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对峙,那女子的面容,竟与娘娘一模一样。
“我马上去!”她抱着雪狐,转身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柳珺卓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李长久:“那我呢?剑阁那群老家伙还在找我算账呢。”
“回剑阁去。”李长久拍了拍她的肩,“告诉柯问舟,‘暗日’的预言要应验了,但这次,我们不躲。”
柳珺卓挑眉:“你想好了?”
“嗯。”李长久望着古灵宗的方向,那里祝定长老正在修复冥君殿的石像,“从狐影出现的那一刻起,躲就没用了。”
当最后一缕黑雾消散在荒原上时,断界城的沙漏恰好漏完最后一粒沙。司命看着手中突然出现的狐毛,轻笑一声:“倒是比帝俊当年果断多了。”她将狐毛扔进沙漏,金色的细沙瞬间染上一层白光,流向未知的时间线。
而此刻的谕剑天宗,陆嫁嫁从闭关状态中睁开眼,指尖的长剑嗡嗡作响。她望向南方,那里正是万妖城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看来,有人比我先想通了。”
窗外,钟声响彻群山,像是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敲响了前奏。
谕剑天宗的钟声尚未散尽,天窟峰的药圃里便炸开了锅。卢元白抱着酒坛,看着突然从土里钻出的几株血色灵草,惊得酒液洒了满襟:“紫庭境的灵草怎么会提前百年成熟?还带着股子……神国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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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竹蹲下身,指尖刚触碰到灵草的叶片,那叶片便突然化作一道血线,朝着护山大阵的方向窜去。她脸色骤变:“是神罚印记的余波!李长久在万妖城破了印记,这天宗的灵脉怕是要乱了!”
话音刚落,环瀑山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原本终年云雾缭绕的山峰顶端,竟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隐约有龙影翻腾——那是瀚池真人当年与修蛇合体的地方,此刻竟因灵脉异动而松动。
“不好!”卢元白猛地将酒坛砸在地上,“修蛇的残魂还没彻底炼化!要是被它借着灵脉乱流冲出来,整个南州都得遭殃!”他转身就要往环瀑山冲,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拦住。
“我去。”陆嫁嫁不知何时站在药圃门口,一身素白剑袍,长发用木簪束起,正是她平日修炼的装束。她手中长剑轻颤,剑身映出环瀑山的裂缝,“你们守好天窟峰,尤其是南承他们几个刚突破的弟子,别让灵脉乱流伤了根基。”
雅竹还想劝阻,却见陆嫁嫁身形已化作一道剑光,瞬间消失在天际。她叹了口气,转头对弟子们道:“都打起精神来!取阵旗,加固天窟峰的防御阵,谁敢擅闯,格杀勿论!”
环瀑山巅,裂缝中的龙影越来越清晰,腥气弥漫中,隐约传来修蛇的嘶吼。陆嫁嫁站在裂缝边缘,长剑直指下方:“瀚池真人当年没做完的事,今天我来收尾。”她体内五道境的灵力骤然爆发,剑身上浮现出初代宗主的传承玉简虚影——那是她从剑冢秘境带出来的,里面记载着克制妖邪的“净世剑经”。
“嗷——”裂缝中,修蛇的头颅猛地探出,蛇瞳里布满血丝,竟还残留着瀚池真人的半张人脸。它显然认出了陆嫁嫁,嘶吼着喷出毒液,所过之处,山石瞬间被腐蚀成齑粉。
陆嫁嫁不闪不避,剑经催动到极致,剑光如瀑布倾泻而下,将毒液劈成无数水珠。“你本是上古灵兽,却被人心贪念所害,沦为工具。”她的声音在山巅回荡,“今日我斩了你,不是为了谕剑天宗,是让你解脱。”
修蛇似懂非懂,嘶吼声渐渐低沉,蛇瞳里的凶光褪去些许。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道血色闪电劈在裂缝旁,竟将修蛇的身体劈出一道伤口,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与狐影同源的黑雾。
“还没完没了了?”陆嫁嫁皱眉,抬头看向云层。那里,太初六神的气息再次凝聚,显然是不甘心神罚印记被破,想借修蛇的身体重新设局。
“想动我的人,问过我了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李长久踏着金乌真火而来,身后跟着柳珺卓和宁小龄——前者刚从剑阁赶回来,后者则是从朱雀神国方向折返,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赵襄儿那边怎么样?”陆嫁嫁一边抵挡着黑雾,一边问道。
“她把娘娘揍了一顿,说要自己守朱雀神国。”宁小龄抹了把脸,将锁灵佩抛给陆嫁嫁,“这东西能挡神念窥探,你先戴着。”
李长久则径直走到裂缝边,对着修蛇道:“知道你藏着东西。瀚池真人吞了你那么多妖丹,总该留点念想吧?”他指尖在蛇头上敲了敲,“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