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见一个自己
时,看见白骨胸腔里嵌着半块玉佩——与他从葬神窟捡到的那半块,正好能拼合。
“原来如此。”李长久瞬间明白,“这些东西,是用你我前世的残魂和信物炼化的!”他想起叶婵宫说过,太初六神为了稳固牢笼,曾收集过所有转世者的信物,用作“锚点”。
瀚池真人的笑声从祭坛顶端传来:“不错!这些可是我从葬神窟底挖出来的好东西——帝俊的指骨,羿的弓弦,还有你李长久……七岁时掉的乳牙!”他抬手一扬,祭坛中央的九婴头颅突然睁开眼睛,九道血色光柱射向那些白骨身影,“尝尝吧,被自己的过去吞噬的滋味!”
那些“李长久”被光柱射中后,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剑招里竟带上了李长久从未学过的神通——有帝俊的太阳真火,有羿的射日箭意,甚至还有一道身影使出了紫天道门的禁术“焚天诀”。
赵襄儿的九羽突然剧烈震颤,她脸色发白:“不好!它们在吸收太明和纯阳的权柄!再这样下去,会被它们反噬的!”
就在这时,一道红衣身影突然从白骨堆里冲出,挥剑斩向祭坛顶端的瀚池真人。那剑招绚烂如锦绣画卷,剑气中竟还带着神画楼的墨香——是姬玄!
“三师兄?”李长久又惊又喜。
姬玄头也不回,红衣在白骨堆中翻飞如蝶:“大师姐怕你这小疯子捅出更大的篓子,让我来看看。”他剑尖一点,一幅山水画卷突然展开,将半数白骨身影卷入画中,“这些残魂执念太深,得用‘玄泽’的权柄镇一镇!”
李长久眼睛一亮。玄泽是太初六神之一,权柄为“封印”,正好克制这些借执念重生的怪物。他立刻对宁小龄喊道:“小龄,配合三师兄!用轮回之力引它们入画!”
宁小龄的雪狐灵体与姬玄的画卷相呼应,银辉与墨色交织成网,那些白骨身影果然如坠迷阵,动作渐渐迟缓。陆嫁嫁趁机剑走偏锋,一剑斩断了连接白骨与九婴头颅的血色光柱。
瀚池真人见状怒吼:“一群废物!”他突然撕开自己的道袍,露出胸口与修蛇融合的鳞片,“既然你们找死,那就一起陪葬!”
祭坛开始剧烈震动,九婴的头颅缓缓升空,九张嘴同时张开,露出足以吞噬山河的獠牙。而那些还未被制服的白骨身影,突然齐齐转向李长久,空洞的眼眶里第一次有了“情绪”——那是与李长久一模一样的、对这个世界的留恋与决绝。
其中一个“李长久”突然扔掉青铜剑,朝着李长久伸出手,掌心躺着最后半块玉佩。
李长久瞳孔骤缩。那是他前世被师尊斩杀时,握在手里的最后一件东西。
“看来……得做个了断了。”李长久握紧青铜剑,看向陆嫁嫁、赵襄儿和宁小龄,“你们掩护我,我去会会‘自己’。”
这一次,他要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那些被遗忘的、不甘的、却始终属于他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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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久接过最后半块玉佩时,三块碎片突然自行合拢,拼成一枚完整的白玉佩。玉佩周身亮起流转的金光,映出无数细碎的画面——有帝俊在神国挥剑斩落星辰,有羿拉弓射向九日的决绝,还有他自己八岁时被神御大师姐塞给张锲瑜学画的窘迫。
“原来这才是太明权柄的真正形态。”李长久轻抚玉佩上的纹路,那些画面突然化作暖流涌入体内,三足金乌的灵火在他身后展开遮天蔽日的羽翼,“你们不是执念,是我从未丢弃的一部分。”
那些白骨身影动作一滞,幽蓝鬼火渐渐转变成温暖的金芒。其中一个持弓的“李长久”(羿的残魂)突然抬手,将一支燃烧着烈焰的箭矢递向他:“射向九婴的左眼,那里是瀚池与修蛇融合的命门。”
另一个身着神国战甲的“李长久”(帝俊的残魂)则指向祭坛顶端:“瀚池手里的玉片是玄泽神骨所制,用金乌火能烧毁它的封印之力。”
李长久接过箭矢,突然笑了:“早这样配合,岂不是省了很多事?”
白骨身影们竟也跟着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它们齐齐转身,化作一道道金芒融入李长久体内——这一刻,帝俊的神力、羿的箭术,连同他自己十二年来的挣扎与成长,终于彻底融合。
“不好!”瀚池真人见状大惊,猛地将玉片按在九婴头颅上,“九婴,吞了他!”
九婴的九只眼睛同时爆出血光,巨大的头颅猛地向前一探,腥臭的口气化作黑风卷向李长久。赵襄儿立刻展开九羽,空间权柄在李长久身前筑起九层屏障;陆嫁嫁则剑指苍穹,先天剑体引动天地灵气,在半空织成一张巨大的剑网;姬玄挥动画卷,将祭坛周围的白骨尽数卷入画中,断绝了瀚池的后援。
“轮到我了。”李长久握住那支融合了帝俊与羿之力的箭矢,三足金乌的火焰顺着手臂缠绕而上,将箭矢烧得通红。他抬手拉弓,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千百年来早已重复过无数次,“瀚池,你偷了那么多东西,也该还了。”
箭矢离弦的刹那,整个葬神窟仿佛静止了。金红色的箭芒穿透黑风,撕裂空间屏障,精准地射向九婴的左眼——那里果然嵌着一块蠕动的蛇鳞,正是瀚池与修蛇融合的关键。
“啊——!”九婴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嚎,巨大的头颅疯狂摆动,竟硬生生将瀚池从头顶甩了下来。瀚池摔在祭坛边缘,嘴角涌出黑血,手里的玉片因九婴的剧痛而剧烈震颤,上面的封印纹路开始寸寸断裂。
“不可能……我明明算计好了一切!”瀚池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见李长久已站在他面前,青铜剑抵着他的咽喉。
李长久俯视着他,眼神平静无波:“你算漏了一件事。”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不管是帝俊、羿,还是李长久,最强大的从来不是权柄,是哪怕被背叛、被斩杀,也照样能从泥里爬起来的韧性。”
话音未落,青铜剑轻轻一送。
瀚池的瞳孔骤然放大,最后看到的,是李长久身后那些渐渐消散的金芒——那是无数个“自己”,终于找到了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