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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纳兰与长生天。

比上次轮回里垫的死人骨头强多了…就是硌得慌…嗯?谁在弹棉花?`*

  不是棉花。是琴。马头琴。

  纳兰的声音带着点笑意飘过来,像夜风拂过草尖:

  *“喂,我说你们几个…打了这么一场天昏地暗…是不是觉得,长生天他老人家,今儿个特别给面子?”*

  *`(灰烬嗤笑):面子?呵…面子值几个钱?能挡虚界的爪子还是能当箭使?666次,老子见过太多“神明显灵”了——要么是骗子把戏,要么是…更深的坑!`*

  我没睁眼,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扯了一下。这妞儿,刚打完神使的谱,又想玩什么花样?

  琴音淌出来了。不是战舞时那种撕裂灵魂的金戈之音,倒像是…温热的马奶酒滑过喉咙的感觉,带着点青草的涩,又暖得人骨头缝发酥。她指尖拨弄着弦,带出细碎的“滋…滋…”声,像…

  *“听——”* 纳兰的声音压低了,带着点促狭,*“那是苏日勒家的小巴特尔挤奶呢!滋…滋…羊都让他挤烦了!”*

  *`(灰烬精准吐槽):哈!脂肪粒撞在青铜盆底的声音!精准模仿!这姑娘不去当口技艺人可惜了!等等…老子数据库里调取第438次轮回漠北部落的记忆…嗯,就是这个声儿!`*

  琴弓在她手里一翻,声音陡然下沉,变成一种从地底深处涌上来的嗡鸣,厚重,粘稠,带着胸腔的共鸣——*“嗡…呜…嗡…呜…”*

  *“老巴图用呼麦赶羊呢!”* 纳兰下巴扬了扬,*“羊儿听着就知道家在哪儿!”*

  *`(灰烬的声波分析模块自动启动):低频震颤…模仿胸腔与喉部共振…有效传播距离约三里…附带轻微精神安抚效果…嗯,原始但高效的生物声纳技术…等等,老子一个器灵分析这牧民技能干嘛?!`*

  没等我脑内的吐槽机歇火,琴音又变了!指尖弹拨,短促有力!*“嘣!嘣!嘣!”* 像弓弦在耳边炸响!

  *“金狼骑的小子们!吃饱了撑的练箭呢!”* 纳兰的声音带着笑意,也带着自豪。

  *`(灰烬的警报模块瞬间激活):敌袭?!…哦,练习箭。妈的,肌肉记忆差点启动反制程序!无名!管好你的肾上腺素!`*

  三种声音——挤奶的细碎、呼麦的沉厚、弓弦的爆裂——被她用一把琴弦信手拈来,揉捏穿插。没有神圣的颂歌旋律,只有最平凡、甚至有点嘈杂的生活噪音,此刻却像有了生命,在篝火的余烬和星光的清辉里跳动着,交织成一片…奇特的宁静。

  纳兰停了琴,声音也静了下来,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其实啊…哪有什么高高在上、须发皆白的长生天?”*

  *`(灰烬的吐槽戛然而止,核心似乎卡顿了一下):…???`*

  *“听——”* 她的手按在胸口,又缓缓摊开,仿佛托举着无形的重量,*“挤奶桶的撞击,牧人的呼麦,弓弦的震颤…奶香,草腥,汗味,篝火的烟…”*

  她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生活百味的夜风仿佛也灌进了我的肺里。

  ***“这些声音,这些气息,这些活着的人、活着的牛羊、活着的草原…它们一刻不停地跳动着、呼吸着、生长着、传承着…汇聚在一起…”***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洗净铅华的澄澈力量,穿透了我疲惫的躯壳:

  ***“——听啊,这才是真正的‘长生天’!它不在九霄云外,它就在这每一寸被我们守护的土地上,在每一个平凡又坚韧的生命里!它的心跳,就是我们心跳的回响!”***

  **阮星若**(指尖无意识缠绕着无名一缕头发,望着纳兰,星眸璀璨):*“以尘世为神国…纳兰姐姐,你才是真正的‘司辰’…”* (司辰:华夏神话中掌大地时序之神)

  * **范行**(扔掉烧火棍,砸吧砸吧嘴,拎起酒囊晃了晃,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嘴里嘟囔着):“挤奶声、赶羊声、射箭声……嗯!跟燕国老百姓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纳兰公主在你们这儿是声音,在燕国可就成了机关,那声谱我都记下来啦。下次嘿嘿嘿,要整一个大活!””*

  小主,

  * **林婉儿**(停下擦拭罗盘的手,冰蓝眼眸映着纳兰平静而强大的侧影,轻声):*“信仰的源头…从来不是神迹,而是人心与土地本身…受教了。”*

  *`(灰烬沉默了足有三秒,核心温度诡异地升高了0.5度,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咆哮的意念流):艹!艹!艹!666次!老子听过多少神棍的鬼话,多少帝王的宏愿,多少英雄的悲歌!`*

  *`(它的“声音”带着一种被真理击中的震撼与迟来的共鸣):`*

  ***`“土地!人民!活着!喘着气!流着汗!挤着奶!拉着弓!这才是根!是源!是砸不烂打不垮的玩意儿!什么神仙皇帝!都是狗屁!纳兰巴特尔!你他娘的…终于说了句人话!不,是神使该说的…人话!”`***

  枕着的“枕头”轻轻动了一下,星若小祖宗的手指拂过我紧蹙的眉心,一丝清凉的星辉渗入,抚平了灰烬咆哮带来的脑仁疼。我依旧没睁眼,只是喉咙里溢出一点自己也分不清是嗤笑还是叹息的气音:

  *“啧…比那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靠谱多了…”* 这话是说给灰烬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灰烬归于沉寂,只留下核心深处一丝微弱的、持续的低鸣,像在反复咀嚼纳兰的话,又像某种古老引擎重新校准了方向。)`*

  远处,真实的、细碎的挤奶声,模糊断续的呼麦调子,还有年轻战士不服输的弓弦“嘣嘣”声,乘着夜风飘来,无比清晰。它们不再是噪音,而是…这片刚刚从死亡手中夺回来的土地,最蓬勃有力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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