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行那堪比万年铁柱般的双腿因超负荷支撑而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时——
吃土X3啊——!(无声的灵魂呐喊,高度同步,不分彼此)
震耳欲聋的嗡鸣还在空气里拉出扭曲的震颤,混合着墨子暴怒余音的尾调。磁极阵枢像一头被鞭打过度的疲惫巨兽,表面的流光蓝芒虽不再乱窜,却仍断断续续地闪烁着,像不稳的心跳,呜咽声变成了低沉的、极不情愿的喘息,离地悬停的状态比暴走时更显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它吹得散架解体。
范行和林婉儿隔着那巨大而危险的铁疙瘩“尸身”,重重喘息。方才超负荷的爆发,让范行壮硕的身体肌肉群如同过电般酸胀颤抖,尤其是那条“麒麟臂”,正不自觉地细微痉挛;林婉儿指尖残余的冰霜气息被体内的气血翻涌冲击得七零八落,强行咽下的血腥味还梗在喉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灼痛感,胸前的灵枢玉坠光芒黯淡,如同蒙尘。
空气凝固得几乎要裂开。两双眼神隔着震颤的空气激烈碰撞——是后怕、是疲累、是憋屈、还有被墨子吼破那一丝若有若无被看穿心事的恼羞成怒(虽然两人此刻都绝不承认对方在自己心里有任何“位置”)。
“看什么看!莽夫!”
“瞪什么瞪!冷婆娘!”
几乎是同一秒,气都还没喘匀的两人脱口而出。熟悉的针锋相对瞬间打破了死寂,却也像火花掉进了硫磺池。
嗡!!!
巨大的磁极阵枢应声猛地向下一沉!离地的缝隙骤然缩小了一尺,核心的“星枢元核”光芒倏地一黯,边缘竟裂开一道比发丝还细的幽痕!
“嘶——”两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所有争执瞬间掐死在喉咙里。范行条件反射般双手死死抓住操纵杆,腰马下沉,硬生生将脱力感憋回去;林婉儿指尖急颤,算珠划过冰冷玉柱,几枚算珠几乎在她指尖下呻吟作响,莹白的光芒透珠而出,艰难地稳定着一处刚刚崩坏的能量回路边缘,胸前玉坠应激般亮起微光,并非增强输出,而是护住她心神不被反噬再次受创。
比墨老头子砸零件报销更恐怖的,是他们争吵引发的阵枢共鸣!那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开口跪”——跪的就是这脆弱的大爷!
“臭…臭丫头!稳住‘离位’!它在偷工减料…啊呸,在漏气!”范行憋得脸色通红,牙齿咬得咯咯响,再也顾不上吵架。那阵枢传来的反馈力不再是之前的狂暴,而是带着一种濒死般的虚弱滑脱感,难以着力。他所谓的“漏气”是阵枢能量回路衰减导致的失控前兆。
“用得着你说?!”林婉儿声音冰冽急促,但手指的动作却比疾风更迅捷精准。她根本没看范行,全部心神都灌注在指尖下疯狂颤动的流光阵图上,“坎位虚空节点!范行,你的‘柔劲儿’!注入‘辰土分位’三分七厘,一丝不准多,一毫不准少!力感要如…如新月初悬,若有若无!”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指令,连珠炮似的砸向范行。范行脑子里瞬间塞满了那什么“辰土”、“新月初悬”的字眼,平日里让他头晕眼花的玄乎指令,此刻却如同最清晰的命令。他条件反射般调动起体内那近乎枯竭的暖流,小心翼翼地将一股极其精微的力量顺着操纵杆上的传导网——那感受如同用一根千钧棒去挑起一片即将被风吹走的蝶翼。
操纵杆上传来的震颤瞬间变得如同濒死老者的心跳,细弱,却带着末路的疯狂。范行牙关紧咬,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绷得像最紧绷的琴弦,青筋跳动得快要炸开。他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刻意放缓,眼珠死死盯着阵枢上某个只有他才感应到的微妙气旋中心。汗水再次如泉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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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也好不到哪去。她的额头浸出细密汗珠,与脸颊残余的冰霜融合,划出道道水痕。识海飞速消耗,“乾坤玉算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几根玉柱甚至发出不堪重负的低鸣。她胸前的玉坠成了最后的依托,那温润但微弱的光芒稳定着她的心神,竭力抵抗着从阵枢反馈过来的负面干扰——当然,也分神去稳住旁边那个莽夫可能引爆炸药的躁动气场。
无声的默契在不允许失败的恐惧中悄然形成。
他艰难维持着那份精妙到毫巅的力道牵引。
她拼命运转算盘抚平能量流的每一丝紊乱褶皱。
他们甚至能通过阵枢那岌岌可危的“心跳”和反馈力,隐隐感知到对方的状态——那是一种被迫的、共享生死压力的诡异链接。范行手臂的每一次细微颤动,仿佛在林婉儿的心湖投入一枚石子;林婉儿识海中阵图的每一次波澜,都让范行控制的力场同步泛起涟漪。
墨老头子双手抱胸,脸色依旧黑得像锅底,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磁极阵枢和那两个憋着劲儿的徒弟。断须倔强地抖动着,像是在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火山。但他的眼神深处,却悄然浮现出一丝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稍纵即逝的复杂意味——像是无奈,又像是某种奇异的、看破而不说破的审视。他没有再出声打断,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如同矗立在风暴边缘的巨大礁石。
同频?
他们此刻哪还有心思去思考什么虚无缥缈的“磁轨同频”理论。他们的“同频”,是被墨老头子用报废的零件和恐怖的维修费硬生生“砸”出来、“罚”出来的;是在无数次爆炸边缘用命硬“熬”出来的;是在每一次林婉儿的玉坠光芒、范行的肌肉贽张,乃至对方一句精准到死穴的指责或指令中,“刻”进骨头里去的笨拙的配合。
范行憋得眼前发黑,死死盯着那代表稳定边缘的“蝶翼”中心,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散!再散老子连鼻孔都要塞那破元核!”(虽然他觉得比起塞鼻孔,修这玩意儿简直是在拿命填坑)。
林婉儿指尖发麻,冰凉中带着火辣辣的痛,识海一片翻腾,但所有算力都压榨到了极限,只为维系住那个脆弱复杂的能量网。支撑她的动力同样赤裸而惨烈:“再炸一次…冰泉算阵纹?师父这次非得把我拆开重装不可!”(以及,绝不能让旁边那蠢货以为是自己拖了后腿!)
磁极阵枢低沉的呜咽渐渐转弱,闪烁的蓝光从紊乱的刺目,开始一点点融合、平复,虽然依旧暗淡,频率却出奇地开始趋向一致。巨大的软金陀螺体,终于艰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