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针下去,白发老头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好转。
深呼吸过后,老头的嘴唇才恢复一点儿血色。
他虚弱地坐起身来,用手指着阿苗。
“你……你……来!”
虽然老头没有说完整,但阿苗听懂了。
她抱着骨灰盒走过去,蹲到大伯面前。
“大伯……”
阿苗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苗大伯看到那个瓷瓶,眼神里满是痛色。
“他……他……怎么……”
苗大伯想问的是,为什么好好的会突然死了?
因为之前阿苗和小石头一直对外宣称苗父是出远门了。
所以村子里的人也一直以为他是出远门了。
但怎么会这么突然?
阿苗当然知道苗大伯想要问什么,她从大伯的态度中感觉到了他对阿爸的在乎和关心。
所以,阿苗也选择不再隐瞒,将两年前的事情都跟大伯说了。
苗大伯听了之后沉默良久,整个人就像呆住了似的。
阿苗担忧地叫了一声,“大伯?”
苗大伯“哎呀”一声,潸然泪下。
“都说了不要再去了不要再去了,你阿爸他……他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啊!”
苗大伯拍着自己的大腿,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痛惜。
“你阿爸,是我们几个兄弟里面最小的啊!”
“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没死,他这么年轻,怎么能……怎么能……”
眼看苗大伯脸色又难看起来了,赵大阳赶紧又扎了几针,并悄悄往里面注入了灵液。
小石头还有些懵。
大伯为什么这么伤心?
明明当年,是他跑到他们家对阿爸说你最好死在外面的。
这么多年,他对他们一家的厌恶是最深的。
为什么现在会……
有了灵液的帮助,苗大伯的身体恢复了很多。
他从地上爬起来,对阿苗道:“进来吧。”
说完,他转身就进了祠堂。
阿苗犹豫了半晌,也跟了进去。小石头紧随其后。
赵大阳三人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等。
毕竟这是人家的祖祠,他们外人进去不好,万一犯了什么忌讳。
然而就当赵大阳准备走远一点的时候,里面忽然传来苗大伯的声音。
“外面的那几个也进来吧。”
赵大阳有些诧异。
不过主人家都发话了,他们也不会再傻傻地还在外面等着。
苗家的祠堂修得很华丽。
是那种非常明显的苗疆风格,同时又不失庄严。
没想到村子里的建筑看着一般般,每户人家都不是那么富有的样子,但祠堂却修得很大气。
赵大阳等人进去之后。
阿苗和小石头正站在祠堂正中央。
前面扫过去密密麻麻全是灵牌和骨灰盒。
从灵牌的老旧程度来看,灵牌应该是从上到下放的。
三面放着都是,就可以想象那个场面到底有多壮观了。
就连一向跳脱的胖子,站在这么多牌位前也不由地收敛了自己的行为,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生怕惊扰了这里的灵魂。
这里有三个主供桌,而每个灵位前又会多空出一块板子,是用来给这块灵牌的后人自己供奉的。
相当于主供桌上的东西是公家的,灵位前面的小木板相当于一个小饭桌,是属于私人的。
苗大伯动作娴熟地在供桌前点上蜡烛,摆上新鲜的水果零食。
然后点了香,双手交握对准正中央的牌位拜了拜,这才开口。
“入祠堂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得请人来做法事,再由村里的人抬进祠堂。”
“但去年会唱法事的那个苗巫走了,他的儿子上个月又生了病,躺在床上不见好,恐怕也没力气来了。”
阿苗心里咯噔一声,以为苗大伯的意思是拒绝了,连忙道:“大伯,我可以加钱请他来的!”
“做法事的所有钱都由我来出!”
苗大伯瞥了她一眼。
“用你阿爸盗墓的钱吗?”
“你想让整个祠堂的祖先都不得安宁!”
阿苗有些不服气,“我阿爸只是替人干活,从未破坏过一个棺椁,也不会去破坏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