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驱车来到城郊一处中式别墅群,张明迁的宅子隐在竹林深处,白墙黛瓦间透着股清冷气韵。
这地方让我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心里想着怎么古古怪怪之事都在竹林发生,那竹林之地在电视里演的都是极美的。
什么竹林饮酒啊,竹林女鬼啊,竹林里蹦僵尸啊…
算了,竹林这地方也确实有不少鬼片。
推开雕花铜门时,扑面而来的不是寻常富贵人家的檀香,而是种古怪的腥甜味,像是陈年药酒混着腐坏的蜜饯。
“简掌柜,当心门槛。”
张明迁虚扶了我一把,他指尖凉得像块寒玉。
别墅里有两三个保姆朝我们问好,还有一两个穿着保安衣服的人在巡逻,搞得像有什么重大机密似的。
火炎跟在我们身后说道:
“明迁哥,你这…你这个家我怎么都没来过,好漂亮啊。”
抿嘴无言,火炎身上的敏感期应该已经过了,这小别墅无比阴森,他倒是觉得漂亮。
果然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会比较幸福。
穿过回廊时,我注意到每根廊柱底部都嵌着块八卦铜镜,镜面却反常地朝内照射。
“这些是…”
“啊…镇宅用的。”
他苦笑着解开西装扣子,锁骨处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紫:
“自从母亲病重,家里总有些怪事。所以…”
我抿着唇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家有堂口,老仙们应该护得住你家,为何搞这么个阵,看着阴森森的。而且你母亲有病,放在这么个地方…对病也不好。”
张明迁苦笑道:
“这已经是老仙们护佑了,不然我和母亲可能活不到如今,再加上本身堂口是要看事才能积攒功德,而我您也看见了,我的身份没办法看事儿,所以这老香根在我这儿算是废的。”
我耸耸肩膀没再说什么,那和金不换它们家差不多。
金不换的弟马是个黑客,也是不愿意搞这些。
主屋的雕花门吱呀作响,掀开帘子那刻,我后颈的锁链突然发烫。
床榻上的妇人腹部高高隆起,薄如蝉翼的皮肤下竟有无数细长黑影蠕动,像是千万条毒蛇在皮下交缠。
她脖颈处蔓延出蛛网般的血丝,一直延伸到耳后,活像个人形蛊皿。
白灵霄这个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占了我的窍说道:
“湘西的活人蛊。这东西…很是狠毒。”
捻起床头半截干枯的草茎,断口处还沾着新鲜汁液:
“有人用你母亲养蛊,看这草茎…下蛊人估计这一两天来过。你也是不设防啊…这东西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喂这种草汁…喂足5年,便可取蛊了。”
张明迁猛地攥紧床柱,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响:
“不可能,我这里是有安保的,还有保姆…还有一堂子老仙在呢,怎么可能…”
说着他拿出手机开始调监控,快速的看了一遍,发现48小时内什么人都没来过,张明迁刚想要说话…
这时候九尾凑了过去,轻轻在手机上点了一下,屏幕突然雪花闪烁,画面里赫然闪过个戴傩面的黑影,正往妇人唇间滴入猩红液体。
“电子设备对于有些能耐的人来说,没什么大用。你看,这不就出来了。这家伙是个厉害的,躲过监控不算什么,躲过人也不算什么,但是能躲得过你家老仙…”
此话不假,监控和人都属于我们这个维度,属于同一个磁场,能混得过去很正常。但是如果…
能够躲开老仙,那可是另外一个维度的事儿了。
张明迁又看了一遍,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这是今早的监控!可…我和我母亲从来就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好端端的过来害我母亲…”
这时候也不方便多言,白灵霄控制着我的身体,掀开妇人袖口,腕内侧的皮肤上浮着圈朱砂符印,我能感觉到白灵霄的心情不怎么好:
“这东西可毒得很,这么个朱砂符印可没什么用,顶多再有一个月,她就没什么活路了,即便是现在救了她,寿命也超不过10年。”
仿佛印证她的话,妇人肚皮突然剧烈起伏,皮肤下凸起个拳头大的鼓包。
那鼓包游走到心口时,她突然睁眼,瞳孔里竟爬满细如发丝的金线!
“按住她!”
白灵霄本身没有占我全窍,所以控制状态并不是那么强,喊完以后动作明显迟缓了那么一下,张明迁比我快,双臂如铁钳般箍住他母亲肩膀。
蛊虫似乎被激怒,妇人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十指暴涨的指甲直接抓向张明迁咽喉!
“妈!是我啊!”
张明迁不躲不闪,生生挨了这一下,血珠顺着锁骨疤痕往下淌。
这也就是为什么张明迁锁骨那里有疤,估计都是他母亲失控时候挠的。
说也奇怪,那血滴在妇人眉心时,她眼中金线竟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