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三,傍晚,楚州州城。
经过多日颠簸,钢铁长龙迎着盛夏落日,缓缓滑进巢穴。
出乎赵继歌意料的是,在铁道上待了近十天,硬是没看见有人沿途设卡盘查,这就是所谓的封锁?
巫蛊部的耐寒蚊子都比乾国朝廷能干活,早知道他们无能成这样,应该选择大摇大摆回巫蛊部……
之所以用了这么久,除了火车自身速度慢之外,还经常出现机械故障,中途耽搁了不少时间。
要不是随车配备精通机械的铁枢匠,以及负责打杂的小吏,如果只有车头三位粗鄙武夫,估计得整出人力推车的好活。
但就这么一趟,能拉以往靠大量牛马运煤,接近半年的量。
仅凭赵继歌那么一点点,且不是很多的文化水平,完全处理不了这种情况,在围观铁枢匠修车时,他还惊叹于这个世界的工业制造水平。
火车结构跟前世大同小异,可由于是擅长机关术的墨家所制造,相对于前世多了几分精巧与复杂。
俗话说,越复杂故障率就越高,这话还真没错,有时候就是得适当的做减法。
刺啦——
刚停稳,一僧一侠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车,说什么:
“身上都被腌出味了,得去好好清洗清洗。”
最关键的是,风味女侠跟腊味尼姑到这时候,都没放弃在嘴上调戏人,她们走之前还顺道邀请赵继歌同去……
这赵继歌哪能同意,几天下来他跟两人也混熟了,可也没熟到这种地步,还是要恪守品德,出门在外也不能给家里丢脸……
更何况,真答应了她们又不乐意,还是算了……
现在用的是小号也不行,要是闹得太过分,掉马甲那天会发生什么,不敢想啊不敢想……
八成就是摇摇欲坠的风评更加雪上加霜……
并且据他观察,这两人虽然在面上看起来正儿八经,实际上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粗鄙之语张口就来,简直是激情四射,这几天听到的“草”比这两个多月都要多,也不知道怎么能用那么悦耳的声音,说出这么粗鲁的恶语!
这可真是苦了赵继歌,让他既享受又无奈,每一次她们说话,就好比在温柔的强奸耳膜……
不过也不是没有区别,一个是疯癫萝莉型,另一个是土味御姐型,总之反差就完事了……
此外,这两人异常好色,简直是臭味相投,经常凑在一起,看着某些不可描述的话本,嘴里还指指点点,往外蹦出极其低俗的荤话,全然不顾旁边还有年轻小伙,完全没把赵继歌当人……
拜托,这可是佛教圣女跟正道女侠,私下怎么能这么没正形,对比之下,赵继歌居然觉得自己还算正经……
这国怎?我深思……迟早完!
算了,没救了……
江湖人士嘛,就是这样的,不乱那还叫江湖吗?
至少他在批判某些话本之时,是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间里看,而且主要是看人文社会的反映,也不关心那些艳情内容……
毕竟这事不管你抱有什么目的,还是躲在无人角落为好,若是拿到明面上来,别人只会以为你是个癖好特殊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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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当闻到自己身上散发的恶臭,赵继歌忍无可忍,非常想找个地方洗澡,可他没有换洗衣物!
不如想想,在烈日下近一天的赶路,流了多少汗液是可以估计的,紧接着便是接连几场大战,什么血汗不要钱的往他身上撒,而后被某位发情尼姑按在破庙蹂躏,将破庙地面拖得一尘不染,又在如炎炉般的车头内呆了这么久,身上没有生蛆已经算奇迹了……
不仅有些发臭,头发凌乱程度接近爆炸头,就连脸上也长出了胡须,现在的面容哪怕让张无为等人来看,也不一定能立马出分辨他是谁。
这让赵继歌非常疑惑,在他这个年纪,为什么会在十天左右,长这么多胡须?
磕金坷垃了吗!?
莫非是被下毒了……
不过这样也好,跟以前的容貌不一样,方便隐藏身份……
毕竟他可不信武法司没弄到他的画像……
臭成这样,赵继歌想洗澡的想法达到了巅峰,要是还不清理,说不定过了今晚就要生蛆。
这可不行,现在他再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注意形象管理......
就在思考怎么搞套衣服时,一阵热情似火的浓香飘进他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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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完毕的陆长缨大步走来,正用干帕擦着微湿的头发,手里拎着一套与她同款的黑色武袍,跟赵继歌身上穿的差别不大,见到赵继歌也再看她后,便示意他下车:
“还好咱两差不多高,袍子也不分男女款,不然你今天就要发烂发臭了。”
咚——
赵继歌跳下车,抱拳感谢道:
“陆女侠真是吾辈楷模!”
“一边去,快去洗澡!”陆长缨拒绝交谈,将袍子甩给赵继歌后,便捏紧鼻子面露嫌弃,之前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