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平淡:“半盏茶后,朕要听见结果。”
“是是!”黄德禄一凛,连忙将人带了下去。
恰逢此时,外间有宫人来报,说是太医到了。
裴玄祁眸中神色这才有些松动,轻轻“嗯”了一声道:“让他进来。”
话落,他当先一步进了内室。
许是方才谭氏的大吵大闹动静太大,又许是蕴玉此时终于好过些,裴玄祁踏入内室时,便瞧见那娇人乏力倚在床榻上,一手努力撑着身子。
裴玄祁眉心一跳,连忙上前去将人扶了起来,又揽入自己怀中,才垂眸道:“可是要喝水?”
她浑身烫的厉害,裴玄祁心中升起一股烦闷,回首冲门口道:“太医呢。”
“臣在。”随着一声温润如玉的男声,有年轻太医挎着医箱踏了进来。
“怎么是你?”裴玄祁眸子眯了眯。
他记得这是白寒冬的徒弟,叫做白术。
只是太医院无人了么?竟敢派这么个生瓜蛋子过来。
正要开口,裴玄祁便觉自己衣袖被拽了拽,低首便瞧见蕴玉因着发热显得酡红的脸颊。
“圣上藏珠如何了?”她一番话说不完整,似是难受极了。
裴玄祁不敢再挑剔,抬眸示意白术赶紧过来。
他正要起身,却见蕴玉紧紧望着他,眸中格外担忧。
裴玄祁被她气的一笑,没好气道:“放心吧,朕还没对她怎么样呢。”
见蕴玉松了口气,裴玄祁忍不住酸道:“你倒是对她好。”
他二人说话间,白术早已从医箱中拿出帕子搭在蕴玉手上,小心搭了两指上去。
须臾,裴玄祁抿了抿唇,问道:“可有大碍?”
白术轻轻一笑,回首拱手道:“回圣上,主子并无大碍,不过是淋过雨又吹了寒风,这才发热。”
“只是主子身子有些虚弱,平日里多用一些强身健体的药膳,会更好些。”
裴玄祁微微颔首,瞧见白术倒是想起另一事来:“体弱一事与上回在乾盛殿晕倒一事可有干系?”
白术有些讶异,堂堂君王,竟还能记得这些小事?
好在他向来小心,面上并无什么异样,斟酌着道:“请圣上恕臣驽钝,暂时瞧不出什么门道来。”
裴玄祁收了目光,上前至蕴玉塌边坐下,随口道:“既然如此,便下去开药吧。”
“往后烟波楼的汤药便由你来负责,定要煎熬好了再送来。”
“是。”白术垂眸,躬身退了出去,期间一眼不曾瞧过蕴玉。
见他退下,蕴玉这才暗中松了口气,只觉身子疲软,脑袋昏昏沉沉的。
裴玄祁将人往怀中揽了揽,恨铁不成钢道:“平日里对朕倒是一套一套的,今儿个怎么连水都要不来。”
话刚出口,便见原本伏在他怀中的娇人骤然抬起头,一双美眸盛满泪水,咬唇道:“圣上还说妾!”
她刻意将头扭向一旁,正好叫裴玄祁瞧见她洇红的眼尾:“圣上怎么不想想,怎么连烧水的嬷嬷都觉得您不疼妾,敢爬到妾的头上来!”
说着,她眸中泪珠将落未落。
美人垂泪,真是
叫人心疼极了。
裴玄祁也不曾想到她反应这般大,也从不曾有女人敢这般给他甩脸子,一时间也有些茫然。
好在他身为男人的本能还在,当即便将人又拽回了怀中,目光颇有些不自在道:“行了行了,是朕考虑不周了。”
蕴玉垂着头,眉梢却是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看来某人很吃这一套嘛。
二人正是浓情蜜意之时,江尘领着黄德禄踏了进来。
裴玄祁侧眸,动作自然地将蕴玉严严实实地裹在怀中,拧眉道:“如何了?”
黄德禄恭敬回道:“回圣上,那李氏说的不错,确是谭氏的主意。”
“谭氏向来贪财,每每遇着这些事儿,皆要设法捞上一笔。”
“只是她从不敢得罪高位妃嫔,这才叫她安稳到今日。”
闻言,裴玄祁随意挥了挥手:“谭氏杖毙,领头的太监和嬷嬷,管事不利,杖责十下。”
黄德禄微微阖眸,旋即叩头谢恩。
待江尘等人退下后,裴玄祁才垂眸瞧着那娇人,见她欲言又止,裴玄祁挑了挑眉:“怎么,容承徽可是又要求情?”
裴玄祁一双眸子黑黝黝的。
若她真敢求情,自己定要好好罚她才是!
他目光在这娇人身上巡视,想着要从哪里下手才好。
蕴玉抿了抿唇,原来她在裴玄祁眸中竟是这般善良的人?
国有国法,宫有宫规,那谭氏皆是咎由自取,她自然不会心疼半分。
更何况,裴玄祁此举是在替她立威,想必日后这行宫中再无人敢轻视她。
思及此,蕴玉幽幽瞪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