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接着锲而不舍地打进来,陈嘉宁神情冷漠地一个一个挂断。
直到陈妈妈不再打电话,她才安心地去见段君晏。
段君晏还在她上次迷路差点闯进去的那个办公室里,这一次没有人拦她,她畅通无阻地走进办公室里。
段君晏的手还贴着几块创可贴,陈嘉宁坐下的时候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段君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默默地往后缩了缩。
“段影帝,不好意思啊,我弟弟不懂事,打扰你了。”陈嘉宁带了一盒茶叶给段君晏赔罪,这是她在公司楼下的商铺紧急采买的。
段君晏没有收,只是漆黑的瞳眸直勾勾地盯着陈嘉宁,看得她后背发凉。
“段影帝?”陈嘉宁试探着喊他。
段君晏缓缓收回目光,说:“东西你拿回去。”
陈嘉宁忐忑地说:“您这是不喜欢吗?要不我”
“不是,我要和你谈的是另一件事。”段君晏转着银戒说:“你弟弟是个得寸进尺的拖累,你不想摆脱他吗?”
陈嘉宁蓦地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段影帝,你在说什么?”
段君晏又重复一遍,说:“你不想摆脱你弟弟吗?”
陈嘉宁不知道怎么回复他,手指不自觉地蜷缩抠着衣服,说:“这是、是我的家事”
段君晏却没有理会,说:“你想不想摆脱他?”
陈嘉宁心脏砰砰直跳,喉咙有些发紧地说:“你、为什么说这件事情?”
陈嘉宁以为段君晏找她,是以为上次绯闻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没想到最后竟然跟她说的是她家里的事情。
“你弟弟,在几天前就找过我了。”段君晏冷静地阐述,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陈嘉宁其实早有预料,陈耀宗应该早就联系过段君晏了,否则不会一来就威胁她要去找“未来姐夫”。
“他对你的图谋是司马昭之心,你还要继续惯着他,深陷在这个泥淖了吗?”
段君晏向来冷峻寡言,陈嘉宁和他认识这几个月来,就没听他说过几句话,今天突然说了这么多话,倒是让她有些不习惯。
陈嘉宁确实很想摆脱自己的原生家庭,否则的话,她不会千里迢迢到申市来上学工作,远离那个封闭落后的小镇,也远离重男轻女的妈妈和吸血虫一样的弟弟。
陈嘉宁在段君晏沉着的目光里缓缓开口说:“我确实很想摆脱自己的原生家庭,但是,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处理,不劳烦段影帝。”
陈嘉宁的话虽然扎心,但是段君晏却似乎没听到一样,脸色如同风平浪静的海面。
“你如果会处理的话,就不会这么多年,还和家里藕断丝连,任由你母亲宰割。”
段君晏的话像是把她表面维持的平和撕开一个豁口,露出底下鲜血淋漓的事实。
陈嘉宁登时觉得自己仿佛被脱光了丢在阳光下,被人任意评判。
“段西楼,我的事情,轮不到你说话。”陈嘉宁知道段君晏是好意,可是却依然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段君晏沉默片刻,蓦地笑了起来。
嘴角微扬的弧度仿佛微风拂过草地,传来风笛的声音,令人神折。
陈嘉宁被美色迷惑了一刹那。
段君晏说:“我是不该插手,但是你弟弟没有放弃找我,如果这件事情不解决,以后我都会受到他的骚扰,你觉得,这件事情轮不轮得到我说话?”
陈嘉宁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一样,一句话都反驳不了,只能干巴
巴地说:“你、你可以换电话,或者拉黑他。”
但这些方式都是能用一时,却没有办法一劳永逸的。
想要从根源上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就得想方设法摁住他们母子俩。
段君晏说:“我要的是永绝后患。”
陈嘉宁顿住,略带试探地问:“怎么永绝后患?”
段君晏一手按在桌上,微微往前倾身,靠近了陈嘉宁一些,带着幽香的“冥王星”香水气味从他身上散出来,像是空气一样把她包围住了。
段君晏凝视着她的眼睛,说:“如果你有坚定的决心,一切我来安排。”
他戴着银戒的指骨敲了敲桌面,“只看你愿不愿意。”
段君晏的话仿佛海妖的魔咒一样诱人,让陈嘉宁无法拒绝。
她低着头沉默半晌,慢慢地抬头和段君晏对视,说:“你调查过我的家庭,对吗?”
段君晏没有否认,“你弟弟来找我之后,我就派人查过。”
他不可能任由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在他身边,并不安全。
陈嘉宁不知道究竟要哭还是要笑。
哭自己在有权有势的人面前,所有的所谓的隐私无所遁形。
笑自己竟然在这样的时机里,被贵人抛来了橄榄枝。
但是,但是。
她这一次不能再犹豫了,简蕙或许会等她点头,但是段君晏不会,他只要一个结果,一个他不会